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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秀 難養生論

發布時間:2020-07-19 23:52:57

1、向秀的人物生平


向秀雖然沒有完整的文集傳世,但在當時他卻是著名的思想家、文學家、大哲人、大文豪。其主要著作有《莊子注》,時人稱此注「妙析奇致,大暢玄風」(《世說新語·文學》),「讀之者超然心悟,莫不自足一時」(《晉書·向秀傳》)。呂安見後嘆為「莊周不死矣」。向秀還著有《周易注》,傳稱「大義可觀」,然「未若隱《庄》之絕倫」,二注今皆已佚。又有《難嵇叔夜養生論》一篇,收於《嵇中散集》中;《思舊賦》一篇存《文選》和《晉書》本傳中。他到洛陽以後,全身心地投入到對莊子思想的研究之中。於是閉門謝客,潛心作注,用心闡發莊子思想的精神。
向秀所著一書、一論、一賦三種作品,均為問鼎之作:其《莊子注》開創玄學注《庄》新思路,後人難望其項背;《難養生論》匠心獨運,與嵇康難分高下;《思舊賦》更是堪稱絕唱,魏晉時期無賦可與之比肩。
關於向秀注《莊子》,還有個有趣的插曲。開始向秀注釋的時候,嵇康說,《莊子》中的玄言妙旨會被注釋弄得僵滯,以前也沒有一個較好的注,向秀不如不注。後來向秀注基本寫就,拿出來給嵇康看,嵇康才知道向注使《莊子》的玄理更加美妙,因此對向秀的才識大為嘆服。
向秀肯定「口思五味,目思五色」是「自然之理」、「天地之情」,主張「開之自然,不得相外也」,又認為必須「節之以禮」,「求之以事,不苟非義」,由此推及人的社會心理和欲求,如名利富貴等,從而強調合「自然」與「名教」為一。通過向秀註解所體現出來的儒道兩家經典的互解,「使儒道兩家的分歧,通過字句上的精心詮釋而得以化解,為經世致用奠定思想基礎」。《難養生論》為向秀為啟發嵇康進一步闡述其養生思想而著,向秀以世俗見解立意,並非其真實意識表示。
據《晉書·向秀傳》中記載:康既被誅,秀應本郡計入洛。文帝問曰:「聞有箕山之志,何以在此?」秀曰:「以為巢許猖介之士,未達堯心,豈足多慕。」帝甚悅。秀乃自此役。——司馬昭在殺了嵇康以後,還要威逼向秀吞下這枚「苦果」:你以前不是要隱居嗎,怎麼不學人去採薇了呢?向秀為保命計,只得順其意說:「像巢父和許由這樣的人,並不了解堯帝求賢若渴的用心,所以隱居的生活並不值得羨慕。」但他內心中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在強權之下的生命,就像浮塵一樣輕忽。
向秀去世後,他的兒子還小,沒有將父親的注釋光揚天下,被郭象將文稿竊取,「自注《秋水》、《至樂》二篇,又易《馬蹄》一篇,其餘眾篇,或定點文句而已」,以自己的名義大行天下了。此事見於《世說新語·文學》,《晉書》因之。其後千百年來,世人一談到《莊子》的注釋,就將郭象奉為大家,而忽視了向秀的顯著功績。這大概是中國文化歷史上最著名的侵犯知識產權案例了。 1、向秀萬物自生、自化的崇有論哲學觀點主張本體論玄學。
向秀論證了萬物「不生不化」同於「生化之本」的過程,他在「無待逍遙」和「與變升降」的立身處世方面也有初步展開玄理,涉及到了部分社會政治實際。東晉謝靈運《辨宗論》評說:「昔向子期以儒道為一」(《廣弘明集》卷18),《世說新語·言語》注引《向秀別傳》記載:「(秀)弱冠著《儒道論》,棄而不錄,好事者或存之」。貫通儒道是向秀一直懷有的學術理想,《莊子》注闡發的「自生自化」玄理新義亦是為此目的服務。
2、向秀對《莊子·逍遙游》的註解
莊子逝世後,他的學說沉寂了數百年,終於在魏晉之際,在竹林七賢的心中復活。嵇康、阮籍沿著《莊子》的游心之路,激烈反對社會體制,打出了「越名教任自然」的旗幟:嵇康奮起反抗,白白送掉了性命;阮籍藉助虛幻的神仙境界,卻抑鬱而終。面對現實,向秀「覺悟」了。他清醒地看到,在社會體制的銅牆鐵壁面前,個人的反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脫離社會的自由逍遙只是幻想,沿著「游世」方向前行,恐怕是惟一的出路。他不願步嵇康後塵,在朝廷與山林之間,他無奈地選擇了前者。作為最後一個出山的竹林名士,向秀准備與早已入仕的山濤、王戎一起,在高官厚祿中「逍遙」。
在混跡於西晉宮廷的日子裡,向秀對《莊子·逍遙游》中關於大鵬與小鳥的描述,有了超越前人的感悟。在這兩個反差巨大的意象中,他竟然發現了本質的平等:逍遙是生命存在的最佳境界,而逍遙又是本性的滿足,如果滿足了自己的本性,那麼逍遙本身是沒有任何差異的,猶如在金床上或木床上,睡著後的感覺都一樣。從這個角度看,只要適合自己的本性而自我滿足,那麼不僅小人物與大人物,即使聖人與凡人,其逍遙也是沒有差別的。向秀運用這一發現刷新了思想界對「逍遙」的理解,融鑄在其《莊子注》中。 根據《世說新語·文學》劉孝標注所稱「向子期、郭子玄《逍遙義》」,向秀認為理想的「逍遙」境界存在於現實世俗社會之中,不是由外在主宰「本體」施予獲得,關鍵在於各任其性,各當其份。 「性」、「分」是屬於人們內在的「自然之理」,按照其《難養生論》主張的「情慾自然」觀念,只要滿足人的自然本性要求,上九萬里高空的大鵬與抱榆枋即止的尺鷃都可以達到逍遙至境。凡人資於「有待」而逍遙,聖人「無待」不是絕對遁世,只是能夠順有待「與物冥」適應任何物質環境,實際還是通物情而有所待。
如此,自由逍遙只需性分自足、得其所待,凡人與「至人」可以「同於大通」。這種逍遙意義的哲學基礎仍是萬物「自生自化」的本體思想,其對世俗名教的認同經過郭象發展便成為「身在廟堂心在山林」的士大夫處世人格理想。 1、向秀《思舊賦並序》
參見:思舊賦
2、《難嵇叔夜養生論》
參見:參考資料

2、竹林七賢的嵇康一生是怎樣的?

很有趣的一篇文章,給你展現一個飽滿靈動的嵇康

大約是白帝城劉備託孤的前一年,在魏國的譙郡銍縣,今天的安徽宿縣,一個嵇姓外來戶生了個男孩。誰也沒有料到,日後,這個孩子居然在歷史的心窩狠狠搗了一拳,並且讓人久久難忘。他的名字,叫做嵇康。

二十多年後,大幕拉開,聚光燈刷地點亮,嵇康亮相了。只聽台下一片尖叫,無數女生頓時昏倒——嵇康真是太帥了。據說見到嵇康的人,都感慨地稱贊他如同松下吹過的清風,高昂而從容。「竹林七賢」中的另一位朋友山濤,評論嵇康時說他如同獨立的孤松,連喝醉了要栽倒在地的樣子,都像即將崩倒的玉山一樣,帥得一塌糊塗。很多年以後,有人在王戎面前誇贊嵇康的兒子長得帥,王戎卻只輕描淡寫地回答了一句:「你還沒見到他爹呢。」此後,歷代史書或筆記小說描述嵇康的風姿儀表都是不惜筆墨,型男嵇康的「龍章鳳姿,天質自然」完全達到了莊子「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的絕對標准。



由於父親早逝,母親和兄長對他溺愛嬌寵。嵇康從小天資聰穎過人,由著性情讀了許多道家書籍,對儒家經學幾乎不感興趣。這般過度自由寬松的受教育經歷,讓嵇康的氣質里從小就滲透了一股天成的「自然」,而長大以後,那一派「半入仙風」的神韻,就更加讓人望而不及,彷彿一個「畫中人」,原本就不屬於這世間。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自由自在的成長環境給了嵇康發展的自由,也養成了他驕傲、任性、單純的人格,單親家庭的艱難也讓他變得激憤而脆弱。

到了二十多歲的時候,嵇康已經是詩詞歌賦無一不通了,一襲長袍,滿腹文章,再背上一把古琴,長風中,往那山頭一站,清風明月的神采,竟被驚為天人。

在今天河南焦作市區的東面,有一個縣叫修武,又稱山陽。二十歲離家的嵇康很快就為這里秀美的景色和人文氣質所打動,決定長住下來。於是,嵇康隱居在山陽的竹林之下,開了一間打鐵的鋪子,一邊為鄉鄰打制和修理農具,換取生活必需品,一邊埋頭做學問,撰寫文章,或者出門訪友,廣結人緣,與眾多志同道合者談書論道。

二十四歲這年,嵇康帶著他的成名作《養生論》來到京城,整個洛陽城竟「驚艷」一般為之傾倒。人們開始興奮地傳說:「真正的名士應該是什麼樣的呢?去看看那位寫下《養生論》的嵇叔夜,你就知道啦。」成名來得如此之快,幾月間,他就成為了那個時代的「超男」。甚至皇室也青眼有加,曹操的兒子沛穆王曹林,竟不顧嵇康的平民身份,欣然把女兒長樂亭公主嫁給他。這一切如此出乎嵇康的意料,他成了曹氏的女婿。與此同時,嵇康也就捲入了魏晉的政治漩渦,做了魏政權的中散大夫。這是他人生悲劇的開端。

嵇康的《養生論》傳到黃河以北的懷縣,向秀看了後禁不住拍案叫絕。但他又覺得嵇康的「帖子」有失偏激,特別是受政治影響較大。向秀在家裡思想半天,終於還是忍耐不住,決定親自到山陽一趟,去見見這篇文章的作者,同時就文章里的問題討教一二。向秀於是拿著自己對《養生論》的意見稿《難養生論》去見嵇康。嵇康此時正在家裡的鐵匠鋪子里幫人打制農具,他光著膀子,用鉗子夾出爐子里已經燒紅的鋤頭,放在鐵砧上,揮動大錘向鋤頭打去。

小小的鐵匠鋪里,火星飛濺,煙塵彌漫,迎視著嵇康傲岸、冷峻、挑剔、審視的目光,向秀鎮定自若,底氣很足。向秀說:「你太屌了,你是這個黑暗時代最明亮的星辰」。嵇康罵了他一頓:「你忒會忽悠人啊。這些恭維話,讓我很囧。告訴你,哥只是一個傳說,哥就是一個鐵匠,不是什麼文化精英。哥打的不是鐵,是寂寞。」哥兒倆就這樣不打不相識,他們在河邊散步,談古論今,在鐵匠鋪中打鐵,嵇康掄錘,向秀拉風箱。兩人雖然有分歧,但是彼此都很快樂,覺得找到了平生的至交。



山濤在京城擔任州府官吏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比較重大的事情,那就是他遇到了阮籍,並且把阮籍介紹給了嵇康。三個人一見如故,很有惺惺相惜之感。後來,山濤的妻子韓氏發覺山濤與阮籍、嵇康的交往甚密,就好奇地問丈夫:「這兩人就這么了不起,值得你如此深交?你們仨每天廝混在一起,難道他們比我還重要?」山濤長嘆說:「我可以稱為知己的,只有這兩個人了。」韓氏於是便向丈夫提了個要求:「春秋晉國,僖負羈的妻子曾經親自隔牆觀察過狐偃和趙衰。我也想看看你那兩個朋友,可以嗎?」山濤欣然允許了。有一天,嵇康、阮籍兩個來了,山濤就留他們在家過夜,並准備了酒肉。夜裡,韓氏從牆縫里偷窺他們,並且孜孜不倦一直偷窺到天明。次日早晨,山濤問道:「你對他們印象如何?」韓氏說:「簡直酷斃了,極品人物啊,你比他們差遠了,好好跟人家學學吧。」

各大「版主」結識,並且一見如故,使竹林好友的聚會成為可能。接著,「竹林七賢」中的另外幾位也逐一聚合。在這個未經官方批準的「作協」組織里,打頭的是嵇康,排在後面的是阮籍,接下來依次是山濤、向秀、阮咸和劉伶,年少的王戎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在路上」了。那正是大規模的政治清洗和黨派誅滅之後,司馬家族全面掌控了曹魏政權,知識分子的生命朝不保夕、如履薄冰。這一群文人,他們厭倦了官場的奸詐、權謀和血腥,來到山陽的鄉下,擺下酒,撐起船,或者駕著牛車,旅行去也。他們的旅行也是嚮往山水的清新,鄉間活動的自在,帶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棵草去。來了,他們就沒有打算再回去,與草、水、樹、風聲相親,一生足也。輕松自在,宛若仙人。

竹林七賢們好玩。從掌握的史料來看,他們的玩法大概有:飲酒、服葯、行散、清談、彈琴、長嘯、吹簫、打鐵、裸奔,當然離不開行文作詩。好玩也會玩,生性如此,也是時代使然。在這些玩法中,他們玩出了仕途,玩出了性格,玩出了友情,有的也玩掉了生命。

七個人志趣相似,聚於山陽縣的竹林之下,悠遊山水,服食養生,養生全身,不理政治,任誕曠達,行事瀟灑,把山陽的文人雅集打理得風生水起,把竹林的「新文化運動」開展得有聲有色。閉目試想一下,1700多年前,七位名士就在河南雲台山的一片幽林中聚會,開懷暢飲,放歌長嘯,抱琴行吟,談玄論道,弋釣草野,親舊敘闊。終日沐浴在先賢老莊的自由春暉之中,「天地與我養生,萬物與我齊一」,他們深知,生命的尊嚴源於自由,唯獨擁有自由,才可能擁有善的人生。當禮教以極端的表情端起虛偽的嘴臉,在禮與情之間,他們也極端地偏向了後者,通過重情尚真、任情隨性的言行舉止實踐道家的自由精神,追求生命的肆意酣暢。

在當時的學術界,他們的地位不但是歷史選擇的,也是他們的才華決定的。「竹林七賢」們接過了建安七子和正始名士們的文學接力棒,重新發現了莊子,把玄學的研究對象由老子推進到了莊子,提出了「越名教,任自然」新觀點,最後發展出「名教就是自然」的新思想。七個人都是自幼熟讀老莊,對這些經典著作非常熟悉,不但在思想上崇尚莊子,而且在行為上狂放不羈,當時的清流名士皆以談玄清議為能事,以非薄禮教為時尚,《世說新語》里滿篇大話、怪話、俏皮話,便是最好的明證。魏晉清談,大多是在輕松愉快的環境中完成的,但其學術質量遠比現在流行的某些所謂的學術研討會高出許多。

作為「非法作協組織」的頭目,嵇康除了寫出《養生論》、《答向秀難養生論》、《釋私論》等華彩麗章,創作《贈兄喜秀才入軍詩》、《幽憤詩》、《琴賦》、《酒賦》那些清緲飄逸的詩賦,他又是養生專家,醫葯知識豐富,不但親自上山采葯,對煉制五石散也很在行。他還精於笛,妙於琴,善於音律。尤其是他對琴及琴曲的嗜好,為後人留下了種種迷人的傳說。嵇康的音樂理論文章《聲無哀樂論》雖然未在「SSCI核心期刊」發表,在中國音樂理論史上卻名聞名遐邇,他在論文中討論了音樂有無哀樂、音樂能否移風易俗的問題,涉及音樂美學上的一系列重大課題。



文人墨客從來都是統治者的棋子。與司馬懿相比,司馬師的兇殘和狡詐一點都不比父親差。魏晉時代是一個人才輩出的時代,也是一個把人性的丑惡發揚到了極致的時代,它衡量人才,不只是看你的才能和學識,還看你所站立的陣營和用心。竹林這七個人的名聲又是如此之大,一定不能允許他們從宦海之中掙扎而出的。無論他們願意與否,都必須接受被御用的命運。就這樣,原本希望不問世事的幾個人被強行推到政治的風口浪尖上。向秀、阮咸、阮籍被迫入仕,山濤,王戎投靠朝廷。司馬政權不費吹灰之力,就瓦解、分化了竹林七賢,中國歷史上最為光芒璀璨的文人團體最終分崩離析、各散東西。

擺在嵇康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徹底歸隱,另一條是投靠合作。因為當時曹魏大勢已去,司馬氏掌權大局已定,真要避禍,最好的辦法是投靠司馬氏,和他們合作。山濤、阮籍、王戎都走的是這條路。這些人不但最終都得以全生,而且有的仕途還相當順暢。可嵇康卻堅持不與司馬氏合作。

其實,對於合作還是不合作,嵇康也曾有過痛苦的思考。在《卜疑》中,他一連提出了二十八種處世態度作為選擇,主要分三大類,一類是積極入世,一類是游戲人間,再一類便是逍遙出世。最後,他借太史貞父之口,做出了選擇,那就是只要「內不愧心,外不負俗」,他也會做出「交不為利,仕不謀祿」的妥協的。由此觀之,在遺世和用世的兩難間,在自矜與自責的糾葛中,他的心情始終是痛苦而矛盾的。

對於真理,他看得太過峻切,所以無法容忍虛假;對於生命,他愛得太過濃烈,因此不能妥協庸俗。如此看來,嵇康的痛苦已經不是在合作或不合作間的抉擇。而是根本就沒辦法合作。因此,他只能選擇隱退,遠遠逃離那個荒唐得近乎可笑,扭曲得幾欲瘋狂,無趣得近乎殘酷的現實世界。也就是說,不是世教不容他,而是他不容世教。司馬氏不是沒想過「化敵為友」,一次次伸出過橄欖枝,嵇康硬生生拒絕了。

有一回,就在嵇康打鐵打得興高采烈的時候,司馬昭的寵兒鍾會突然來訪。嵇康懶得理他,連頭都沒抬。鍾會尷尬了一會兒動身要走,嵇康問話了,很幽默:「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鍾會答得也很機巧:「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



嵇康的竹林好友山濤為人敦厚,他推薦嵇康做官是一片好意,卻惹得嵇康怒不可遏。1400多字的《與山濤絕交書》寫得十分痛苦,但嵇康認為這對雙方都是痛苦的解脫。嵇康在信中對山濤說:「您提議我替代您的職務,由此知道你原本就不了解我。」嵇康說山濤要他做官是把直木變曲成車輪,是用死老鼠喂神鳥,是要把他推到溝里逼他發瘋,沒有深仇大恨不會這么做的。信中還有一些更難聽的話,說套著民服正襟危坐,搔撓虱子很不方便,真讓人難受。嵇康這封絕交書無疑是一篇與當權者決裂的宣言,文辭犀利地批評統治者「非湯武而薄周孔」,譴責他們的所作所為其實是對儒家精神的歪曲和背離,這句話更是深深的刺痛了大將軍司馬昭,挑戰了司馬王朝意識形態的合法性,難怪司馬昭聽說後勃然大怒。

這個異見分子,太率性太有骨氣,也太極端太無機變,加上又是曹氏的女婿、魏政權的舊官,就只好承受苦難的命運。憤世嫉俗,這個性格上的致命弱點,最終為嵇康招來殺身之禍。可是,這也是他「剛腸疾惡,輕肆直言」的一生中最明亮的一面銅鏡。

嵇康因替朋友鳴不平卻惹來殺身之禍。這個朋友叫呂安,其妻十分漂亮,被他的哥哥呂巽姦汙了。呂巽做賊心虛,反到司馬昭那裡污告呂安不孝。司馬昭標榜以「孝」治天下,不孝可以定死罪,呂巽這樣做是將親弟弟送上死路,簡直禽獸不如。嵇康怎麼也想不到朋友圈子裡冒出這么一個陰險的無賴,當即宣布與呂巽絕交,絕交書每個字都氣得發抖。嵇康拍案而起為呂安出庭作證。他走進的是一個等他等了很久的卑鄙的陷阱。嵇康為朋友抱不平被打入死牢,罪名是「不孝者的同黨」。欲加其罪,何患無詞。他得罪司馬統治集團太多太多了,他孤憤狂傲讓小人丟盡顏面,他才高俊美致俗人心生嫉恨,他文章風流使庸人自慚形穢,他人格剛正令官府滿懷畏懼。比如鍾會在向司馬昭進讒言時,就首先指出嵇康是「卧龍」一般的人物,這就暗示嵇康的個人影響力和人格魅力都非同一般。具有如此影響力的「持不同政見者」,為己所用則可,如不能,必殺之。現在,收拾他的時候到了,滅絕他的時候到了。這一天,他們等了很久很久了。

嵇康入獄,被定死罪。於是,太學生的集體上書,地方豪傑的群起響應,當時名士聯名救援,無疑在社會上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政治示威。然而,中國歷代的專制統治者,從來也沒有在民意前,退讓過哪怕半步。客觀地說,嵇康強大的文化感召力,反而加速把自己推上斷頭台。

行刑之日,司馬昭密令大量軍隊戒嚴在法場四周,准備隨時應對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等一切部署妥當,他才派人進入法場,向大家宣布維持嵇康死刑原判的法令。

此法令一經宣讀,在法場上炸開了鍋。三千血氣方剛的太學生群情激憤,「釋放嵇康,釋放嵇康」的聲浪更是一浪高過一浪,響徹刑場所在的東門。此時,嵇康的眼神卻是空無一人的孤獨。他回頭看了看日影,知道時候尚早,就對哥哥嵇喜說:「哥,我的片玉古琴帶來了嗎?」

嵇喜哽咽著把琴遞給嵇康。嵇康摸著他心愛的片玉古琴,若有所思,隨後便用他那纖塵不染的雙手,撥響一曲《廣陵散》,以完成人生最後的謝幕。神色從容的嵇康在高台坐定,在士子的注目禮中,開始撥弄琴弦。悠揚的琴聲中,無殺伐之聲,也無幽怨之聲,而是「感天地以致和」的清正之音。一曲彈罷,場上一片死寂。嵇康凝視弦琴片刻,嘆息一聲,說道:「以前袁孝尼想跟著我學廣陵散,我沒有教他,廣陵散於今絕矣,」於是,離席起身,引頸赴死,年僅四十歲。

圍觀的浩浩人流中,有一位面容嫵媚、玉立亭亭的女學生含淚悲泣,她低語:「嵇康老師赴刑的樣子真性感,他是史上最性感的鐵匠。」

盡管書面絕交且不理不睬,可嵇康對山濤的深情厚誼並未真的斷絕。臨死前嵇康曾對兒子嵇紹說:「有你山濤叔叔在,你不會孤單的。」這番寬慰,足見他與山濤相交之深、相知之篤,怎能說他們內心不是相互掛牽的?在嵇康去世後的漫長歲月里,山濤對嵇紹呵護備至。

魏晉以前與魏晉以後的無數時代,再沒有一個如嵇康般飽滿、健全的生命,在這個局促的世界上從容地展現。

3、竹林七賢

能解決你的問題就行了,要什麼原創啊!

竹林七賢
中國魏晉時期7位名士(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及阮咸)的合稱,成名年代比「建安七子」晚一些。7人的政治思想和生活態度不同於建安七子,他們大都「棄經典而尚老莊,蔑禮法而崇放達」。其中,嵇康的成就最高。
1.嵇康
嵇康
嵇康(223~262),字叔夜,三國時曹魏文學家、思想家與音樂家,魏晉玄學的代表人物之一,「竹林七賢」之一,世稱嵇中散。善於音律,創作有《長清》《短清》《長側》《短側》,合稱「嵇氏四弄」,與東漢的「蔡氏五弄」合稱「九弄」。本姓奚,祖籍會稽(今浙江紹興),其先人因避仇遷家譙郡銍縣(今安徽濉溪臨渙鎮),因家居側有嵇山,故改姓嵇。早年喪父,家境貧困,但仍勵志勤學,文學、玄學、音樂等無不博通。他娶曹操曾孫女長樂亭主為妻。司馬昭曾想拉攏嵇康,但嵇康在當時的政爭中傾向皇室一邊,對於司馬氏採取不合作態度,因此頗招忌恨。司馬昭的心腹鍾會想結交嵇康,受到冷遇,從此結下讎隙。嵇康的友人呂安被其兄誣以不孝,嵇康出面為呂安辯護,鍾會即勸司馬昭乘機除掉呂、嵇。其罪證之一便是《與山巨源絕交書》。當時太學生三千人請求赦免嵇康,願以康為師,司馬昭不許。臨刑,嵇康神色自若。奏《廣陵散》一曲,從容赴死,雖家世儒學,但學不師授,唯好老、庄之說。與魏宗室婚,官至中散大夫,故又稱嵇中散。崇尚自然、養生之道,著有《養生論》,倡「越名教而任自然」。與王戎、劉伶、向秀、山濤、阮咸、阮籍等人交遊甚密,被稱為「竹林七賢」。後因與山濤志趣不同,山濤將去官,舉以自代,遂作書與濤絕交;又因與鍾會有隙,被譖於大將軍司馬昭,年四十遭殺害。嵇康善鼓琴,以彈《廣陵散》這首絕唱而著名。有《嵇中散集》,以魯迅輯校《嵇康集》為精善。愛好打鐵。曾被孫登說:「保身之道不足」。 在人生哲學上,他的主張是:非湯武而薄周禮,越名教而任自然。個性凌厲傲岸,曠逸不羈。 有趣的是,嵇康臨刑前,對兒女最放心的安排是,叫他們投靠山濤(山巨源)。而在嵇康死後,山濤一直悉心照料並撫養著他的兒女。演繹出一段「君子和而不同」的佳話。
2.阮籍
阮籍(210-263),三國時期曹魏末年文學家、思想家。字嗣宗,竹林七賢之一。陳留尉氏(河南開封)人,曾任步兵校尉,世稱 阮籍
阮步兵。崇奉老莊之學,政治上則采謹慎避禍的態度。與嵇康、劉伶等七人為友,常集於竹林之下肆意酣暢,世稱竹林七賢。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其中以《詠懷》八十二首最為著名。阮籍透過不同的寫作技巧如比興、象徵、寄託,借古諷今,寄寓情懷,形成了一種「悲憤哀怨,隱晦曲折」的詩風。除詩歌之外,阮籍還長於散文和辭賦。今存散文九篇,其中最長及最有代表性的是〈大人先生傳〉。另又存賦六篇,其中述志類有〈清思賦〉、〈首陽山賦〉;詠物類有〈鳩賦〉、〈獮猴賦〉。考《隋書.經籍志》著錄阮籍集十三卷,惜已佚。明代張溥輯《阮步兵集》,收《漢魏六朝百三家集》。至近人黃節有《阮步兵詠懷詩注》。 另據史料記載,因為阮籍才華橫溢,在當時名氣很大,掌權的司馬集團很想拉攏他,但阮籍和司馬集團總是若即若離。阮籍曾經當過司馬集團給他的一個官——東平太守。他騎驢上任,進了衙門便令人拆去隔牆,十幾天後又騎驢離開了,好像開一個玩笑似的。後來他又主動要了一個官干,當了一名步兵校尉,其動機就是看上了步兵營中有一位廚師很會做酒,而且營中藏有美酒300斛。在兩任官職期間,他也每日只是與劉伶飲酒吃肉,成天醉倒在酒鄉里,從不發表任何政治見解。後來,晉文帝司馬昭欲為其子求婚於阮籍之女,阮籍借醉60天,使司馬昭沒有機會開口,逐作罷。這些事在當時頗具有代表性,對後世影響也非常大。
3.山濤
山濤(205—283)字巨源,「竹林七賢」之一。西晉河內懷縣(今河南武陟西)人。早孤,家貧。好老莊學說,與嵇康、阮籍等交遊。山濤將離選職,欲召嵇康代之,嵇康致書與之絕交。年四十,始為郡主簿。山濤見司馬懿與曹爽爭權,乃隱身不問事務。司馬師執政後,欲傾心依附,被舉秀才,除郎中,累遷尚書吏部郎。司馬昭以鍾會作亂於蜀,將西征,任濤為行軍司馬,鎮鄴。昭進爵晉公,濤主張以司馬炎為太子。炎代魏稱帝時,任山濤為大鴻臚,加奉車都尉,進爵新沓伯。出為冀州刺史,甄拔隱屈,搜訪賢才三十餘人。入為侍中,遷吏部尚書、太子少傅、左僕射等。每選用官吏,皆先秉承晉武帝之意旨,且親作評論,時稱《山公啟事》。曾多次以老病辭官,皆不準。後拜司徒,復固辭,乃歸家。有集十卷,亡佚,今有輯本。 山濤雖在竹林七賢年齡最長,可是很晚才開始為官。濤年四十,始為郡主簿,功曹,上計喙,舉孝廉州辟部河南從事。《晉書·山濤傳》他第一次做官大約在正始六年左右沒當多久就逃走了。山濤初次入仕時間極短,到正始八年就開始同嵇康、阮籍同做竹林之遊。短短的幾年隱居生活後,山濤開始了第二次入仕。 山濤第二次入仕雖與婚姻有關,但它在此後的三十多年的官場生活,還是對當時社會有很大的作用,它為當時的晉朝選取了大量人才,在當官時選賢任人,對自己約束甚嚴,對於賄款而能一直堅守其節,在那時的政治風氣下實屬不易。 山濤
山濤是司馬氏政權的骨幹力量,所以歷代文人從正統觀念出發對他有所非議,甚至被後世視為「貳臣」然而就如此斷定山濤的評價,不免也失之公平,因為當他在為官期間並未有迫害曹氏成員的記載,更沒有殺害過正直之士,而是對有才之人大力提拔,這對社會是有很大的積極作用的。拜趙國相,遣尚書吏部郎,文帝與濤書曰:足下在事清明,雅操邁時,念多所乏,今致錢二十萬,榖二百斛。《晉書·山濤傳》由上可知山濤在太子少傅加散騎常侍並沒有像一些官僚那樣大肆兼並,生活奢華,而是雅操清明。他為朝廷選拔人才,並不營私結黨,而是選舉任能。 山司徒前後選,殆周遍百官,舉無失才;凡所提目,皆如其言。唯用陸亮,是詔所用,與公意異,爭之不從。亮亦尋為賄敗。 有此可知山濤與其他竹林七賢有其相當的差別在於任官方面,他的積極出仕跟其他人來比的確有一段差距,他曾三次舉諫阮咸為吏部郎,雖然嵇康寫了與他的「絕交書」但嵇康的兒子嵇紹後來也是由山濤舉諫而進入仕途的。 山濤一生的宦途生涯幾近似十年之久,從四十歲開始任郡主簿,功曹之職,因預見曹爽的被殺而隱居不仕,但是不久之後又即被召回,以後任官於司馬師司馬昭司馬炎的三代政權,成為司馬氏政權的得力助手,他與阮籍嵇康不同,他的一生鮮少有反司馬氏思想,反而緊密的圍繞在司馬氏政權左右,並成為司馬氏晉王朝的開國功臣。 在他的職歷中最重要的是尚書吏部郎吏部尚書尚書僕射等職,這些都是屬於吏部的官職,其職權是以派任官吏人事為主,屬於中樞性的部門,這必須通曉官界里復雜的人事關系,同時還需有識人的氣度,這對一向以自己的政治器識為豪的山濤來說,正是適得其所。 與其他六賢之差異 :山濤雖然年輕時崇尚老莊思想加入了竹林七賢之列,可是本質上他卻不是一個浪漫的文學家或忘情的政治家,而是一個拘守世俗禮法的彬彬君子。山濤的性格基本上他可能並不是一個真能忘情逍遙世外的人,他還是身在紅塵之中有野心想立身揚名於世,只不過因他政治上的遠識,使他在政爭最厲害的時候避世遠遁,一旦機會來了他還是會出仕的,他與嵇康阮籍之交也可說是偶有交會迸出的火花罷。所以在嵇康《與山巨源絕交書》中寫到「足下傍通多而少怪吾直性狹中多所不堪偶與足下相知耳。」所謂「偶與足下相知耳」正道出了這其中的實情。 對《與山巨源絕交書》這一節略做補充。其實,嵇康寫《與山巨源絕交書》在另一個層面上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好朋友,有了這封絕交書,就不會因為自己不配合政府的態度而連累到好朋友。後來嵇康被殺害,臨死前把自己的兒女託付給山濤,留言:「巨源在,汝不孤矣。」 山濤為人磊落大度,生活節儉,做官不過多要求什麼,對待朋友赤誠坦坦。後世者多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牽強附會。
4.向秀
向秀
向秀(約227-272),字子期,河內懷(今河南武陟西南)人。魏晉竹林七賢之一。官至黃門侍郎、散騎常侍。曾注『莊子』,「 發明奇趣,振起玄風」,《秋水》、《至樂》二篇,注釋未完而卒。後郭象「 述而廣之」,別為一書。向注早佚,現存《莊子注》,可視為向、郭二人之共同著作。他主張「 名教」與「自然」 統一,合儒、道為一。認為萬物自生自化,各任其性,即是「 逍遙」,但「君臣上下」 亦皆出於「天理自然」 ,故不能因要求「逍遙」 而違反「名教」。擅詩賦。其哀悼嵇康、呂安的《思舊賦》,情辭沉痛,有名世。 他又與呂安同在山陽地方灌園以自給。山陽是嵇康住宅所在之地,可見他們三人交往甚密。但是種田、栽培蔬菜並不是他們的嗜好所在。以田園工作換取生活所需,一旦有了空閑,就相攜出遊於大自然間,逃脫政治的黑暗樊籠,得到精神上的自由。雖然他們三人的行止如此親近,但向秀的性格卻是與嵇、呂相異,嵇康傲世不羈,呂安放逸而超邁俗人,向秀則好讀書,所以常被他們所嘲笑。三心靈的交流從向秀的《思舊賦》可看出:「余與嵇康、呂安居止接近,其人並不有不羈之才、然嵇志遠而疏,呂心曠而放。」 據晉書本傳的說法,向秀是喜好老莊之學的,但是從年輕時就喜歡讀書的向秀,對儒家思想也是相當有研究的。他二十歲時,曾寫過一篇《儒道論》,從他後來的《莊子注》一書中的思想滿可以約略猜出,這篇文章大約是想將儒道兩家的思想做一調和。(《儒道論》現已失傳) 初,注《莊子》者數十家,莫能究其旨要。向秀於舊注外為《解義》,妙析奇致,大暢玄風;唯《秋水》、【至樂】二篇未竟而秀卒。秀子幼,【義】遂零落,然猶有別本。…… 向秀有感於歷來讀【莊子】的人雖然很多,但為之作注者卻很少,便想替【莊子】作注,完成此工作後,請嵇康、呂安批評,看完之後,幾乎給予一致的贊嘆。可見向秀的【莊子注】確乎超越了有舊家的註解,而直通莊子的心靈,故顏延年的【五君詠】:「探道好淵玄,觀書鄙章句。」【晉書】本傳:「莊周著內外數十篇,歷史才士雖有觀者,莫適論其統也,秀乃為之隱解,發明奇趣,振起玄風,讀之者超然心悟,莫不自足一時也。」今日向秀的【莊子注】已佚失,其中一些佚文散見於張湛的【列子注】中。 向、郭的【莊子注】,是魏晉玄學中的重要哲學著作,也是當時崇有派的代表作品,其中許多觀點是和貴無派對立的。這部著作,力圖把道家學說和儒家思想結合起來,而且,更多地從儒家觀點修正了道家的學說。何晏、王弼的貴無學,主張不要干涉門閥世族的特權,使世家大族的利益得以無限地擴張;而何、王的貴無論,到向、郭崇有論的轉變,反映了魏晉時期門閥世族的內部爭權及發展過程。 祟有論:在本體論方面,向、郭不贊成貴無派「無能生有」理論,提出了「物各自造」和「造物者無主」的說法。認為萬物的形成和變化都是「自己而然」,萬有本身就是自足的,在萬有自身以外並沒有生化萬物的獨立實體;所謂無,只意味著萬有的自生自得;萬有都是永恆存在的,雖變萬化,終不能歸於無。這種學說,否定了道和無生化萬物的觀點,肯定了萬有的實性。但這種學說也同時否認了萬有之間在時間上有因果的聯系,否認了萬物進化的過程。 這種崇有論,表現在社會問題上,提出了「天理自然」和「安分自得」的人生觀,得出了一切存在都是合理的結論,認為自然和社會的秩序都是自然而然的,人物的各種差異和它們所處的各種地位也都是天然合理的;萬物安於自己所處的地位,不追求自己分外的事情,自然就會感到自由和快樂;無為並非消極無所作為,而是所作所為不應超過自己的本分;聖人身居富貴之位,同樣可以享受山林隱士的清高生活等等。所有這些觀點,在於論證名教並不違背自然,要求社會各階層都能於自己的等級名分,以鞏固已有的秩序。 難養生論:向秀的思想之有異於嵇康,尚表現在他的【難養生論】一文中。【養生論】為嵇康的作品,文中主張寡慾養生,而向秀卻持反對的看法,他的這種思想是將魏晉時已經盛行的老莊思想中尊重自然的想法加以推廣,但是從他的表現和論理過程,可以明顯地看出他已是站儒家的立場。縱使他對老莊思想有極度的興趣,但卻不曾以此來做為他生活態度的指針。所以,後來嵇康和呂安被處死的事件發生時,他不但沒有受到牽連,反而受到當朝者的注意,准備援引為官。這也是他們思想的歧異之處。曾與司馬昭的有過對談,司馬昭當時掌握實際政權。 嵇中散被誅,向子期舉郡計入洛;文王引進,問曰:「聞君有箕山之志,何以在此?」對曰:「巢、許狷介之士,不足多慕。」王大咨蹉。 (箕山是山名,傳說堯要讓位給巢父、許由,二者不願接受,就隱遁在箕山,故箕山之志即隱居之志),即使向秀在處理實際問題和思想與他的兩位好友有很大的不同,但他們在互相爭論中愈親密,因此他對於兩位死於非命的好友,那種痛惜哀傷之情,是發自本心的。自洛陽歸山陽嵇康舊居時,忍不住寫下了有名的《思舊賦》,文中所表現暗藏的政治黑暗與恐怖,呈現消極抵抗政治的態度,司馬昭死後,向秀仍繼續做他的官,只是極不得意。晉書本傳說:「後為散騎侍郎,轉黃門侍郎、散騎常侍,在朝不任職,容跡而已。卒於位。」不任職、容跡而已,可看出他僅掛個做官的空名,還能保持這個空有其位的空名罷了。
5.劉伶

劉伶,字伯倫,沛國(今安徽淮北市)人。「竹林七賢」之一,擅長喝酒和品酒。魏末,曾為建威參軍。晉武帝泰始初,召對策問,強調無為而治,遂被黜免。他反對司馬氏的黑暗統治和虛偽禮教。為避免政治迫害,遂嗜酒佯狂,任性放浪。一次有客來訪,他不穿衣服。客責問他,他說:「我以天地為宅舍,以屋室為衣褲,你們為何入我褲中?」他這種放盪不羈的行為表現出對名教禮法的否定。唯著〈酒德頌〉一篇。 他身高僅一公尺四十,不僅人矮小,而且容貌極其醜陋。但是他的性情豪邁,胸襟開闊,不拘小節。平常不濫與人交往,沉默寡言,對人情世事一點都不關心,只有和阮籍、嵇康很投機,遇上了便有說有笑,因此也加入了七賢的行列。 他在官職方面,做到建威參軍。據說在泰始年間,他初上意見書,主張「無為而化」之說,卻被斥為無益之策。當時同輩們都得到高第官位,只有他被罷了官。罷了官以後的劉伶,更是日日「醉鄉路穩宜頻到」,終於嗜酒壽終。反而在那文人動輒被殺的亂世得以苟全性命而壽終,也可謂「不幸中之大幸」了。 《晉書》本傳記載說,他經常乘鹿車,手裏抱著一壺酒,命僕人提著鋤頭跟在車子的後面跑,並說道:「如果我醉死了,便就地把我埋葬了。」他嗜酒如命,放浪形骸由此可見。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跟鎮上的人吵架,對方生氣地捲起袖子,揮拳就要打他,劉伶卻很鎮定從容地說:「我這像雞肋般細瘦的身體,那有地方可以安放老兄的拳頭。」對方聽了,笑了起來,終於把拳頭放了下來。 劉伶病酒渴甚,從婦求酒。婦捐酒毀器,涕泣諫曰:『君飲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甚善。我不能自禁,唯當祝鬼神自誓斷之耳。便可具酒肉。』婦曰:『敬聞命。』供酒肉於神前,請伶祝誓。伶跪而祝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便引酒進肉,醀然已醉矣。」 【任誕篇】 (有一次,他的酒病又發作得很厲害,要求妻子拿酒,他的妻子哭著把剩餘的酒灑在地上,又摔破了酒瓶子,涕泗縱橫地勸他說:「你酒喝得太多了,這不是養生之道,請你一定要戒了吧!」劉伶回答說:「好呀!可是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沒法戒酒的,必須在神明前發誓,才能戒得掉。就煩你准備酒肉祭神吧。」他的妻子信以為真,聽從了他的吩咐。於是劉伶把酒肉供在神桌前,跪下來祝告說:「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說完,取過酒肉,結果又喝得大醉了。) 從這騙取酒肉的事件,我們可以看到他滑稽多智、放盪不羈的一面。不但是人,就連鬼神也不放在眼中。 關於喝酒,竹林七賢裏的每一個人都喜歡喝酒,但劉伶卻獨以酒而聞名,可見他的酒量之多。他的喝酒,或許同阮籍一樣,是因為受逼於黑暗的政治,污濁的社會,但他確能沉醉在酒鄉的混沌世界中,不像阮籍、嵇康是充滿著憤懣之心的,阮籍甚至還在酒後吐了血。他喝酒的方式也是極其豪邁的。伴隨著狂飲而來的,自然是行為上的放盪。 劉伶是個醉鬼,他的思想接近莊子。劉伶經常沈湎於酒中,無視禮儀,任性胡為。從嵇康、阮籍那裏學到一些皮毛,放盪荒唐、玩世不恭者有之,學識膽量皆無,終日醉醺醺。他好赤裸身體,時常在家裏脫光了衣服飲酒。 「劉伶恆縱酒放達,或脫衣裸形在屋中。人見,譏之。伶曰:『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褌衣,諸君何為入我褌中?』」 (客人進屋找他,假如有人來譏諷他,劉伶大言不慚,他就傲然地說道:「天地是我的房屋,室內是我的衣褲,你們為什麼要鑽進我的褲襠裏來?」)此外他更將這種境地,表現在他那篇著名的文章――《酒德頌》中。 作品《酒德頌》 【酒德頌】 「劉伶著酒德頌,意氣所寄。」活在污濁的亂世,卻又無力挽救當時的社會,劉伶只好放浪形骸,同時阮藉著酒醉的言辭行動,來表示他憎恨虛偽的道德禮教,以及自己內心對自然純真的追求。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為一朝,萬期為須臾,日月為扃牖,八荒為庭衢,行無轍跡,幕天席地,縱意所如。止則操卮執觚,動則挈榼提壺,唯酒是務,焉酒是務,焉知其餘。 有貴介公子,搢紳處士,聞吾風聲,議其所以,乃奮袂攘襟,怒目切齒,陳說禮法,是非鋒起。先生於是方捧甖承槽,銜杯漱醪,奮髯箕踞,枕麴藉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 兀然而醉,豁爾而醒。靜聽不聞電霆之聲,熟視不睹泰山之形,不覺寒暑之切肌,利慾之感情,俯觀萬物,擾攘焉如江漢之載浮萍,二豪待側焉,如踝贏之與螟蛉。 這篇文章的大意是說:「有所謂大人先生者,他將宇宙看做是自己的家,以為一萬年不過是轉瞬之間而已,他隨著自己的意思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行也好止也好,只有酒是他的樂趣,其他的樂趣他瞧都不瞧。貴公子、搢紳處士們,聽到他的風評,沒有一個人怒目相向的,拿禮法來非難他。但先生手中卻不停地拿起酒杯,拂去落在髯上的濁酒,陶然醉倒。他不覺寒暑,也沒有利慾之情,將這個世上的雜然萬物,完全看做是漂流在大河上的浮萍。」 這樣的人生觀,也不外是「齊禍福、一死生」的老莊思想。《晉書》本傳說他:「雖陶兀昏放,而機應不差。未嘗厝意文翰,惟著《酒德頌》一篇。」在文章中,他藉著所謂的「大人先生」寄託了他求追精神自由的心境,並攻擊那虛偽的世俗禮教中的貴公子、搢紳處士。全文充滿了奔放自在的諷刺意味。 阮籍雖然厭惡那個社會,但他卻不得不活在魏朝的官僚社會裏,尤其與專權的司馬氏有著若斷若離的關系,使得他滿腔的苦悶,一旦發泄出來。便成為銳利痛快的怒罵(《大人先生傳》)。而劉伶則與之相反,一開始便在官場上不得意,不被那個官僚社會所接受,因此他在《酒德頌》中對於禮法之士所表現的不屑,便盡是一片揶揄嘲笑的態度了。
6.阮咸
阮咸
阮咸,西晉陳留尉氏(今屬河南)人,字仲容。「竹林七賢」 之一。阮籍之侄, 與籍並稱為「大小阮」 。歷官散騎侍郎,補始平太守。為人曠放,不拘禮法。善彈直頸琵琶,直頸琵琶後改稱阮咸,簡稱阮。 阮咸不僅擅長演奏,也精於作曲,唐代流行的琴曲《三峽流泉》據說就是他所作,李季蘭在同名詩中有「憶昔阮公為此曲,能使仲容聽不足」的詩句。1950年南京西善橋南朝墓出土持阮彈奏的阮咸畫像,神情專注。 阮仲容、步兵居道南,諸阮居道北;北阮皆富,南阮貧。七月七日,北阮盛曬衣,皆紗羅錦綺;仲容以桿掛大布犢鼻褌於中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復爾耳!」 【任誕篇】 在七月七日這天有曬衣習俗,阮咸家貧,竟以長桿掛犢鼻褲(短褲、貧賤者之服,魏晉名士夏日喜歡穿犢鼻褲,表示灑脫)於院中,與北阮紗羅錦綺形成對照,自然地表現出阮咸任達不拘禮節,然而亦說明,阮咸雖家貧,而其士族之優越門第和身分並不減。阮咸雖未能免俗,但所作所為亦不同流俗。這時候的他其實還只是個少年,但作風卻也與阮籍不相上下,而那位以「窮途之哭」而著稱的阮籍,就是他的叔父,兩人合稱為「大小阮」。雖然叔侄間有輩分差距,但卻不拘形跡,經常像朋友一樣共同游息,那種放浪不羈的生活作風,也的確各有千秋。 阮咸和阮籍一樣,生平也很鄙視禮法。一方面固然是由於他們崇尚老莊之說,鄙視種種所謂的繁文縟節;而另一方面,這也是對當代權貴們的一種實際抗議。由於此時的政治主流乃是以禮法為主,主張「以孝治天下」,不同於曹操當時的「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國用兵之術」,把原本拋棄了的禮法,拿來當成為鞏固權位的藉口。阮籍曾憤懣地說:「禮教豈為我輩而設。」而阮咸也在母喪期間,穿著孝服,騎驢去追自己私戀的一個鮮卑婢。 阮仲容先幸姑家鮮卑婢,及居母喪,姑當遠移,初雲當留婢;既發,定將去。仲容借客驢著重服自追之,累騎而返,曰:「人種不可失!」即遙集之母也。 【任誕篇】 這種超越自古的傳統禮制,其實都是對禮法尊嚴的一大諷刺。因為當時的禮法已經失去它原先的意義。 在當時禮法甚嚴,阮咸縱情越禮,放浪自適、飲酒享樂的行為,或多或少阻礙了他的仕途。 諸阮皆能飲酒,仲容至宗人間共集,不復用常杯斟酌,以大瓮盛酒,圍坐,相向大酌。時有群豬來飲,直接去上,便共飲之。 【任誕篇】 讀完此文,其實豬也是天地萬物所生,又何必區分地位的高低及卑賤。想想仲容與群豬為瓮共飲盛況,也能體會他「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的那種放達不羈的豪氣。且阮鹹的「達」是任意而為之,隨心所欲,較不同於阮籍的「達」是因對世俗禮法無奈而為之,這是他們兩個不同之處。 然而這些行為,在名教社會,有沖擊禮法和解放個性的積極作用。因為在當時,一些禮法之士卑鄙而無氣節,名士們的不拘禮法恰好是對禮法虛偽的揭露及抗議。因此,不拘禮法僅只是其一方面的表現,而還有另一方面的表現。 山公舉阮咸為吏部郎,目曰:「清真寡慾,萬物不能移也」 【賞譽篇】 (晉書阮咸傳)說:「山濤舉典選,曰:『阮咸貞素寡慾,深識清濁,萬物不能移。若在官人之職,必絕於時。』」這對阮咸是很高的評價,阮咸雖不拘禮法,而能貞素寡慾,深識清濁,不為外物移心,這乃是老莊玄學之素養,越名教而任自然。這表明不拘禮法乃其表現形式,而貞素寡慾為其內心世界,此乃名士的精神本質。如果僅有不拘禮法,則不過是狂人,是不能成為真正的名士。只可惜,晉武帝仍以阮鹹的沈溺於酒鄉,不予以重用。 【阮咸與荀勖】 七賢之中,除了阮籍、嵇康對音樂有深厚的素養外,阮咸也是傑出的音樂天才。他雖然名列「竹林七賢」,但他的文學作品並沒有流傳下來,反而是因音樂上的成就而為世人所認識。顏延之說他:『達音何用深,識為在金奏』即是贊揚他在音樂上的造詣很高。 荀勖善解音聲,時論為之暗解,遂調律呂,正雅樂,每至正會,殿庭作樂,自調宮商,無不諧韻。阮咸妙賞,時謂神解,每公會作樂,而心謂之不調;既,無一言直勖。意忌之,遂出阮為始平太守。後有一田夫耕於野,得周時玉尺,便是天下正尺。荀試以校己所治鍾鼓、金石、絲竹,皆覺短一黍。於是伏阮神識。 【術解篇】 阮鹹的神解,當比荀勖暗解為高,阮咸是真正了解音韻的,他之所以批評荀勖,本來也是出於好意,希望他能夠發現自己的缺點,有所改正。無奈荀勖本人,心高氣傲,自以為音樂造詣曠世無敵,面對阮鹹的指責,更視為是存心搗蛋,並在晉武帝前進讒言,貶除了阮鹹的職位。但也由於這樣,而使阮咸在中國音樂史
7.王戎
王戎
王戎(234—305),字浚沖,琅邪臨沂(今屬山東)人。西晉大臣,「竹林七賢」之一。生於大富之家 ,幼穎悟,神采秀徹。善清談,與阮籍、嵇康等為竹林之遊,戎嘗後至,籍曰:「俗物已復來敗人意。」他是「七賢」中最庸俗的一位。在七賢當中,王戎的年紀是最輕的,他比山濤小二十九歲,比阮籍小二十四歲,比嵇康小十一歲。王戎雲:「與嵇康居二十年,未嘗見其喜慍之色。」可以得知,在稽康受刑而死的時候,王戎二十九歲,則王戎九歲的時候便認識稽康,同時還交往甚密。王戎認識阮籍是在十五歲的時候,他的父親王渾,官任上書郎與阮籍是同事並有親交。王戎也跟著父親住在尚書郎的官舍中,阮籍每一次來拜訪王渾,談不到幾句話,就轉到王戎的房間,這對忘年之交,一談就是大半天。阮籍這樣對王渾說:「浚沖清俊絕倫,不是你比得上的。與阿戎說話,比與你說話來的有趣多了。」雖然這樣,但王戎畢竟在氣質上,抱負上與阮籍、稽康有很大的不同。 晉武帝時,歷任吏部黃門郎、散騎常侍、河東太守、荊州刺史,進爵安豐縣侯。後遷光祿勛、吏部尚書等職。惠帝時,官至司徒。戎苟媚取寵,熱衷名利,立朝無所匡諫。性極貪吝,田園遍及諸州,聚斂無已,每自執牙籌,晝夜算計,恆若不足。戎家有好李,常賣之,但恐別人得種,故常鑽其核而後出售,因此被世人譏諷。

4、向秀故事

5、求向秀《難養生論》全文

黃門郎向子期難曰:若夫節哀樂,和喜怒,適飲食,調寒暑,亦古人之所脩也。至於絕五穀,去滋味,窒 情慾,抑富貴,則未之敢許也。何以言之?

夫人受形於造化,與萬物並存,有生之最靈者也。異於草木,[1] 不能避風雨,辭斧斤;[2] 殊於鳥獸,[3] 不能遠網羅,而逃寒暑。有動以接物,有智自輔,此有心之益,有智之功也。若閉而默之,則與無智同,何貴於有智哉!

有生則有情,稱情則自然。得[4] 若絕而外之,則與無生同,何貴於有生哉?且夫嗜欲:好榮惡辱,好逸惡勞,皆生於自然。夫天地之大德曰生,聖人之大寶曰位,崇高莫大於富貴。然則[5] 富貴,天地之情也。貴則人順己[6] 行義於下;富則所欲得以[7] 財聚人,此皆先王所重,開[8] 之自然,不得相外也。又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但當求之以道,不苟非[9] 義。在上不驕無患,持滿以損歛[10] 不溢,若此何為其傷德邪?或 富貴之過,因懼而背之,是猶見食之有噎,因終身不 耳。

神農唱[11] 粒食之始,後稷纂播殖[12] 之業。鳥獸以之飛走,生民以之視息。周孔以之窮神,顏冉以之樹德。賢聖珍其業,歷百代而不廢。今一旦雲:五穀非養命[13] 之宜,餚醴非便性之物,則亦有和羹,黃耇無疆,為此春酒,以介眉壽,皆虛言也。博碩肥腯,上帝是饗,黍稷惟馨,實降神祗。神祗且猶重之,而況於人乎?餚 入體,不逾旬而充,此自然之符,宜生之驗也。

夫人含五行而生,口思五味,(日)〔目〕思五色,感而思室,飢而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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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晉書》中有傳並且終身未娶者

向秀
魏晉間文學家。竹林七賢之一。字子期。河內懷縣(今河南武陟西南)人。生卒年不詳。少穎慧。與嵇康等友善。向秀本隱居不出,景元四年 (263)嵇康被害後,在司馬氏的高壓下,他不得不應徵到洛陽。後任散騎侍郎,又轉黃門散騎常侍。
向秀好老莊之學。當時《莊子》一書雖頗流傳,但舊注"莫能究其旨統",向秀作《莊子隱解》,解釋玄理,影響甚大,對玄學的盛行起了推動作用。但向秀未注完《秋水》、《至樂》。稍後,郭象在《莊子隱解》的基礎上補完《秋水》、《至樂》注釋,又加發揮,成為今日所見的《莊子注》。
向秀今存賦、文各一篇。《思舊賦》作於入洛途經嵇康故居時,賦(及序)中描寫了重睹故人舊廬時的感受,表達了對亡友深摯的懷念之情。此賦情景交融,充滿了清凄悲愴的情調。由於當時的政治環境險惡,作者不能直抒胸臆,所以它僅限於寫思念之情,而不及有關的事實。魯迅曾指出這篇賦"剛開頭卻又煞了尾"(《南腔北調集·為了忘卻的紀念》)。《難嵇叔夜養生論》是為了讓嵇康發表正面主張而寫的引發性文字,並非向秀本人的思想表述。它與嵇康的《養生論》、《答向子期難養生論》,實際上是一組完整的文章,闡發他們"無為自得,體妙心玄,忘歡而後樂足,遺生而後身存"的養生之道。

7、《竹林七賢》中的嵇康一生是怎樣的?

嵇康(224年—263年,一作百223年—262年),字叔夜。漢族,譙國銍縣(今安徽省濉溪縣)人。三國時期曹魏思想家、音樂家、文學家。

嵇康為曹魏宗室的女婿,娶曹操曾孫女長樂亭主為妻度。官至中散大夫,世稱「嵇中散」。後隱居不仕,屢拒為官。因得罪鍾會,遭其構陷,而被司馬昭處死,時年四十歲。

嵇康與阮籍等竹林問名士共倡玄學答新風,主張「越名教而任自然」、「審貴賤而通物情」,為「竹林七賢」的精神領袖,袁宏稱其為「竹林名士」之一。他的事跡與遭遇對於後世的時代風氣與價值取向有著巨大影響。內嵇康工詩善文,其作品風格清峻。他注重養生,曾著《養生論》。有《嵇康集》傳世。容他的作品反映出時代思想,並且給後世思想界、文學界帶來許多啟發。

8、寫出竹林七賢中人物和他們的行事作風

竹林七賢
中國魏晉時期7位名士(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及阮咸)的合稱,成名年代比「建安七子」晚一些。7人的政治思想和生活態度不同於建安七子,他們大都「棄經典而尚老莊,蔑禮法而崇放達」。其中,嵇康的成就最高。
1.嵇康
嵇康(223~262),字叔夜,三國時曹魏文學家、思想家與音樂家,魏晉玄學的代表人物之一,「竹林七賢」之一,世稱嵇中散。善於音律,創作有《長清》《短清》《長側》《短側》,合稱「嵇氏四弄」,與東漢的「蔡氏五弄」合稱「九弄」。本姓奚,祖籍會稽(今浙江紹興),其先人因避仇遷家譙郡銍縣(今安徽濉溪臨渙鎮),因家居側有嵇山,故改姓嵇。早年喪父,家境貧困,但仍勵志勤學,文學、玄學、音樂等無不博通。他娶曹操曾孫女長樂亭主為妻。司馬昭曾想拉攏嵇康,但嵇康在當時的政爭中傾向皇室一邊,對於司馬氏採取不合作態度,因此頗招忌恨。司馬昭的心腹鍾會想結交嵇康,受到冷遇,從此結下讎隙。嵇康的友人呂安被其兄誣以不孝,嵇康出面為呂安辯護,鍾會即勸司馬昭乘機除掉呂、嵇。其罪證之一便是《與山巨源絕交書》。當時太學生三千人請求赦免嵇康,願以康為師,司馬昭不許。臨刑,嵇康神色自若。奏《廣陵散》一曲,從容赴死,雖家世儒學,但學不師授,唯好老、庄之說。與魏宗室婚,官至中散大夫,故又稱嵇中散。崇尚自然、養生之道,著有《養生論》,倡「越名教而任自然」。與王戎、劉伶、向秀、山濤、阮咸、阮籍等人交遊甚密,被稱為「竹林七賢」。後因與山濤志趣不同,山濤將去官,舉以自代,遂作書與濤絕交;又因與鍾會有隙,被譖於大將軍司馬昭,年四十遭殺害。嵇康善鼓琴,以彈《廣陵散》這首絕唱而著名。有《嵇中散集》,以魯迅輯校《嵇康集》為精善。愛好打鐵。曾被孫登說:「保身之道不足」。 在人生哲學上,他的主張是:非湯武而薄周禮,越名教而任自然。個性凌厲傲岸,曠逸不羈。 有趣的是,嵇康臨刑前,對兒女最放心的安排是,叫他們投靠山濤(山巨源)。而在嵇康死後,山濤一直悉心照料並撫養著他的兒女。演繹出一段「君子和而不同」的佳話。
2.阮籍
阮籍(210-263),三國時期曹魏末年文學家、思想家。字嗣宗,竹林七賢之一。陳留尉氏(河南開封)人,曾任步兵校尉,世稱 阮籍
阮步兵。崇奉老莊之學,政治上則采謹慎避禍的態度。與嵇康、劉伶等七人為友,常集於竹林之下肆意酣暢,世稱竹林七賢。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其中以《詠懷》八十二首最為著名。阮籍透過不同的寫作技巧如比興、象徵、寄託,借古諷今,寄寓情懷,形成了一種「悲憤哀怨,隱晦曲折」的詩風。除詩歌之外,阮籍還長於散文和辭賦。今存散文九篇,其中最長及最有代表性的是〈大人先生傳〉。另又存賦六篇,其中述志類有〈清思賦〉、〈首陽山賦〉;詠物類有〈鳩賦〉、〈獮猴賦〉。考《隋書.經籍志》著錄阮籍集十三卷,惜已佚。明代張溥輯《阮步兵集》,收《漢魏六朝百三家集》。至近人黃節有《阮步兵詠懷詩注》。 另據史料記載,因為阮籍才華橫溢,在當時名氣很大,掌權的司馬集團很想拉攏他,但阮籍和司馬集團總是若即若離。阮籍曾經當過司馬集團給他的一個官——東平太守。他騎驢上任,進了衙門便令人拆去隔牆,十幾天後又騎驢離開了,好像開一個玩笑似的。後來他又主動要了一個官干,當了一名步兵校尉,其動機就是看上了步兵營中有一位廚師很會做酒,而且營中藏有美酒300斛。在兩任官職期間,他也每日只是與劉伶飲酒吃肉,成天醉倒在酒鄉里,從不發表任何政治見解。後來,晉文帝司馬昭欲為其子求婚於阮籍之女,阮籍借醉60天,使司馬昭沒有機會開口,逐作罷。這些事在當時頗具有代表性,對後世影響也非常大。
3.山濤
山濤(205—283)字巨源,「竹林七賢」之一。西晉河內懷縣(今河南武陟西)人。早孤,家貧。好老莊學說,與嵇康、阮籍等交遊。山濤將離選職,欲召嵇康代之,嵇康致書與之絕交。年四十,始為郡主簿。山濤見司馬懿與曹爽爭權,乃隱身不問事務。司馬師執政後,欲傾心依附,被舉秀才,除郎中,累遷尚書吏部郎。司馬昭以鍾會作亂於蜀,將西征,任濤為行軍司馬,鎮鄴。昭進爵晉公,濤主張以司馬炎為太子。炎代魏稱帝時,任山濤為大鴻臚,加奉車都尉,進爵新沓伯。出為冀州刺史,甄拔隱屈,搜訪賢才三十餘人。入為侍中,遷吏部尚書、太子少傅、左僕射等。每選用官吏,皆先秉承晉武帝之意旨,且親作評論,時稱《山公啟事》。曾多次以老病辭官,皆不準。後拜司徒,復固辭,乃歸家。有集十卷,亡佚,今有輯本。 山濤雖在竹林七賢年齡最長,可是很晚才開始為官。濤年四十,始為郡主簿,功曹,上計喙,舉孝廉州辟部河南從事。《晉書·山濤傳》他第一次做官大約在正始六年左右沒當多久就逃走了。山濤初次入仕時間極短,到正始八年就開始同嵇康、阮籍同做竹林之遊。短短的幾年隱居生活後,山濤開始了第二次入仕。 山濤第二次入仕雖與婚姻有關,但它在此後的三十多年的官場生活,還是對當時社會有很大的作用,它為當時的晉朝選取了大量人才,在當官時選賢任人,對自己約束甚嚴,對於賄款而能一直堅守其節,在那時的政治風氣下實屬不易。 山濤
山濤是司馬氏政權的骨幹力量,所以歷代文人從正統觀念出發對他有所非議,甚至被後世視為「貳臣」然而就如此斷定山濤的評價,不免也失之公平,因為當他在為官期間並未有迫害曹氏成員的記載,更沒有殺害過正直之士,而是對有才之人大力提拔,這對社會是有很大的積極作用的。拜趙國相,遣尚書吏部郎,文帝與濤書曰:足下在事清明,雅操邁時,念多所乏,今致錢二十萬,榖二百斛。《晉書·山濤傳》由上可知山濤在太子少傅加散騎常侍並沒有像一些官僚那樣大肆兼並,生活奢華,而是雅操清明。他為朝廷選拔人才,並不營私結黨,而是選舉任能。 山司徒前後選,殆周遍百官,舉無失才;凡所提目,皆如其言。唯用陸亮,是詔所用,與公意異,爭之不從。亮亦尋為賄敗。 有此可知山濤與其他竹林七賢有其相當的差別在於任官方面,他的積極出仕跟其他人來比的確有一段差距,他曾三次舉諫阮咸為吏部郎,雖然嵇康寫了與他的「絕交書」但嵇康的兒子嵇紹後來也是由山濤舉諫而進入仕途的。 山濤一生的宦途生涯幾近似十年之久,從四十歲開始任郡主簿,功曹之職,因預見曹爽的被殺而隱居不仕,但是不久之後又即被召回,以後任官於司馬師司馬昭司馬炎的三代政權,成為司馬氏政權的得力助手,他與阮籍嵇康不同,他的一生鮮少有反司馬氏思想,反而緊密的圍繞在司馬氏政權左右,並成為司馬氏晉王朝的開國功臣。 在他的職歷中最重要的是尚書吏部郎吏部尚書尚書僕射等職,這些都是屬於吏部的官職,其職權是以派任官吏人事為主,屬於中樞性的部門,這必須通曉官界里復雜的人事關系,同時還需有識人的氣度,這對一向以自己的政治器識為豪的山濤來說,正是適得其所。 與其他六賢之差異 :山濤雖然年輕時崇尚老莊思想加入了竹林七賢之列,可是本質上他卻不是一個浪漫的文學家或忘情的政治家,而是一個拘守世俗禮法的彬彬君子。山濤的性格基本上他可能並不是一個真能忘情逍遙世外的人,他還是身在紅塵之中有野心想立身揚名於世,只不過因他政治上的遠識,使他在政爭最厲害的時候避世遠遁,一旦機會來了他還是會出仕的,他與嵇康阮籍之交也可說是偶有交會迸出的火花罷。所以在嵇康《與山巨源絕交書》中寫到「足下傍通多而少怪吾直性狹中多所不堪偶與足下相知耳。」所謂「偶與足下相知耳」正道出了這其中的實情。 對《與山巨源絕交書》這一節略做補充。其實,嵇康寫《與山巨源絕交書》在另一個層面上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好朋友,有了這封絕交書,就不會因為自己不配合政府的態度而連累到好朋友。後來嵇康被殺害,臨死前把自己的兒女託付給山濤,留言:「巨源在,汝不孤矣。」 山濤為人磊落大度,生活節儉,做官不過多要求什麼,對待朋友赤誠坦坦。後世者多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牽強附會。
4.向秀
向秀
向秀(約227-272),字子期,河內懷(今河南武陟西南)人。魏晉竹林七賢之一。官至黃門侍郎、散騎常侍。曾注『莊子』,「 發明奇趣,振起玄風」,《秋水》、《至樂》二篇,注釋未完而卒。後郭象「 述而廣之」,別為一書。向注早佚,現存《莊子注》,可視為向、郭二人之共同著作。他主張「 名教」與「自然」 統一,合儒、道為一。認為萬物自生自化,各任其性,即是「 逍遙」,但「君臣上下」 亦皆出於「天理自然」 ,故不能因要求「逍遙」 而違反「名教」。擅詩賦。其哀悼嵇康、呂安的《思舊賦》,情辭沉痛,有名世。 他又與呂安同在山陽地方灌園以自給。山陽是嵇康住宅所在之地,可見他們三人交往甚密。但是種田、栽培蔬菜並不是他們的嗜好所在。以田園工作換取生活所需,一旦有了空閑,就相攜出遊於大自然間,逃脫政治的黑暗樊籠,得到精神上的自由。雖然他們三人的行止如此親近,但向秀的性格卻是與嵇、呂相異,嵇康傲世不羈,呂安放逸而超邁俗人,向秀則好讀書,所以常被他們所嘲笑。三心靈的交流從向秀的《思舊賦》可看出:「余與嵇康、呂安居止接近,其人並不有不羈之才、然嵇志遠而疏,呂心曠而放。」 據晉書本傳的說法,向秀是喜好老莊之學的,但是從年輕時就喜歡讀書的向秀,對儒家思想也是相當有研究的。他二十歲時,曾寫過一篇《儒道論》,從他後來的《莊子注》一書中的思想滿可以約略猜出,這篇文章大約是想將儒道兩家的思想做一調和。(《儒道論》現已失傳) 初,注《莊子》者數十家,莫能究其旨要。向秀於舊注外為《解義》,妙析奇致,大暢玄風;唯《秋水》、【至樂】二篇未竟而秀卒。秀子幼,【義】遂零落,然猶有別本。…… 向秀有感於歷來讀【莊子】的人雖然很多,但為之作注者卻很少,便想替【莊子】作注,完成此工作後,請嵇康、呂安批評,看完之後,幾乎給予一致的贊嘆。可見向秀的【莊子注】確乎超越了有舊家的註解,而直通莊子的心靈,故顏延年的【五君詠】:「探道好淵玄,觀書鄙章句。」【晉書】本傳:「莊周著內外數十篇,歷史才士雖有觀者,莫適論其統也,秀乃為之隱解,發明奇趣,振起玄風,讀之者超然心悟,莫不自足一時也。」今日向秀的【莊子注】已佚失,其中一些佚文散見於張湛的【列子注】中。 向、郭的【莊子注】,是魏晉玄學中的重要哲學著作,也是當時崇有派的代表作品,其中許多觀點是和貴無派對立的。這部著作,力圖把道家學說和儒家思想結合起來,而且,更多地從儒家觀點修正了道家的學說。何晏、王弼的貴無學,主張不要干涉門閥世族的特權,使世家大族的利益得以無限地擴張;而何、王的貴無論,到向、郭崇有論的轉變,反映了魏晉時期門閥世族的內部爭權及發展過程。 祟有論:在本體論方面,向、郭不贊成貴無派「無能生有」理論,提出了「物各自造」和「造物者無主」的說法。認為萬物的形成和變化都是「自己而然」,萬有本身就是自足的,在萬有自身以外並沒有生化萬物的獨立實體;所謂無,只意味著萬有的自生自得;萬有都是永恆存在的,雖變萬化,終不能歸於無。這種學說,否定了道和無生化萬物的觀點,肯定了萬有的實性。但這種學說也同時否認了萬有之間在時間上有因果的聯系,否認了萬物進化的過程。 這種崇有論,表現在社會問題上,提出了「天理自然」和「安分自得」的人生觀,得出了一切存在都是合理的結論,認為自然和社會的秩序都是自然而然的,人物的各種差異和它們所處的各種地位也都是天然合理的;萬物安於自己所處的地位,不追求自己分外的事情,自然就會感到自由和快樂;無為並非消極無所作為,而是所作所為不應超過自己的本分;聖人身居富貴之位,同樣可以享受山林隱士的清高生活等等。所有這些觀點,在於論證名教並不違背自然,要求社會各階層都能於自己的等級名分,以鞏固已有的秩序。 難養生論:向秀的思想之有異於嵇康,尚表現在他的【難養生論】一文中。【養生論】為嵇康的作品,文中主張寡慾養生,而向秀卻持反對的看法,他的這種思想是將魏晉時已經盛行的老莊思想中尊重自然的想法加以推廣,但是從他的表現和論理過程,可以明顯地看出他已是站儒家的立場。縱使他對老莊思想有極度的興趣,但卻不曾以此來做為他生活態度的指針。所以,後來嵇康和呂安被處死的事件發生時,他不但沒有受到牽連,反而受到當朝者的注意,准備援引為官。這也是他們思想的歧異之處。曾與司馬昭的有過對談,司馬昭當時掌握實際政權。 嵇中散被誅,向子期舉郡計入洛;文王引進,問曰:「聞君有箕山之志,何以在此?」對曰:「巢、許狷介之士,不足多慕。」王大咨蹉。 (箕山是山名,傳說堯要讓位給巢父、許由,二者不願接受,就隱遁在箕山,故箕山之志即隱居之志),即使向秀在處理實際問題和思想與他的兩位好友有很大的不同,但他們在互相爭論中愈親密,因此他對於兩位死於非命的好友,那種痛惜哀傷之情,是發自本心的。自洛陽歸山陽嵇康舊居時,忍不住寫下了有名的《思舊賦》,文中所表現暗藏的政治黑暗與恐怖,呈現消極抵抗政治的態度,司馬昭死後,向秀仍繼續做他的官,只是極不得意。晉書本傳說:「後為散騎侍郎,轉黃門侍郎、散騎常侍,在朝不任職,容跡而已。卒於位。」不任職、容跡而已,可看出他僅掛個做官的空名,還能保持這個空有其位的空名罷了。
5.劉伶
劉伶,字伯倫,沛國(今安徽淮北市)人。「竹林七賢」之一,擅長喝酒和品酒。魏末,曾為建威參軍。晉武帝泰始初,召對策問,強調無為而治,遂被黜免。他反對司馬氏的黑暗統治和虛偽禮教。為避免政治迫害,遂嗜酒佯狂,任性放浪。一次有客來訪,他不穿衣服。客責問他,他說:「我以天地為宅舍,以屋室為衣褲,你們為何入我褲中?」他這種放盪不羈的行為表現出對名教禮法的否定。唯著〈酒德頌〉一篇。 他身高僅一公尺四十,不僅人矮小,而且容貌極其醜陋。但是他的性情豪邁,胸襟開闊,不拘小節。平常不濫與人交往,沉默寡言,對人情世事一點都不關心,只有和阮籍、嵇康很投機,遇上了便有說有笑,因此也加入了七賢的行列。 他在官職方面,做到建威參軍。據說在泰始年間,他初上意見書,主張「無為而化」之說,卻被斥為無益之策。當時同輩們都得到高第官位,只有他被罷了官。罷了官以後的劉伶,更是日日「醉鄉路穩宜頻到」,終於嗜酒壽終。反而在那文人動輒被殺的亂世得以苟全性命而壽終,也可謂「不幸中之大幸」了。 《晉書》本傳記載說,他經常乘鹿車,手裏抱著一壺酒,命僕人提著鋤頭跟在車子的後面跑,並說道:「如果我醉死了,便就地把我埋葬了。」他嗜酒如命,放浪形骸由此可見。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跟鎮上的人吵架,對方生氣地捲起袖子,揮拳就要打他,劉伶卻很鎮定從容地說:「我這像雞肋般細瘦的身體,那有地方可以安放老兄的拳頭。」對方聽了,笑了起來,終於把拳頭放了下來。 劉伶病酒渴甚,從婦求酒。婦捐酒毀器,涕泣諫曰:『君飲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甚善。我不能自禁,唯當祝鬼神自誓斷之耳。便可具酒肉。』婦曰:『敬聞命。』供酒肉於神前,請伶祝誓。伶跪而祝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便引酒進肉,醀然已醉矣。」 【任誕篇】 (有一次,他的酒病又發作得很厲害,要求妻子拿酒,他的妻子哭著把剩餘的酒灑在地上,又摔破了酒瓶子,涕泗縱橫地勸他說:「你酒喝得太多了,這不是養生之道,請你一定要戒了吧!」劉伶回答說:「好呀!可是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沒法戒酒的,必須在神明前發誓,才能戒得掉。就煩你准備酒肉祭神吧。」他的妻子信以為真,聽從了他的吩咐。於是劉伶把酒肉供在神桌前,跪下來祝告說:「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說完,取過酒肉,結果又喝得大醉了。) 從這騙取酒肉的事件,我們可以看到他滑稽多智、放盪不羈的一面。不但是人,就連鬼神也不放在眼中。 關於喝酒,竹林七賢裏的每一個人都喜歡喝酒,但劉伶卻獨以酒而聞名,可見他的酒量之多。他的喝酒,或許同阮籍一樣,是因為受逼於黑暗的政治,污濁的社會,但他確能沉醉在酒鄉的混沌世界中,不像阮籍、嵇康是充滿著憤懣之心的,阮籍甚至還在酒後吐了血。他喝酒的方式也是極其豪邁的。伴隨著狂飲而來的,自然是行為上的放盪。 劉伶是個醉鬼,他的思想接近莊子。劉伶經常沈湎於酒中,無視禮儀,任性胡為。從嵇康、阮籍那裏學到一些皮毛,放盪荒唐、玩世不恭者有之,學識膽量皆無,終日醉醺醺。他好赤裸身體,時常在家裏脫光了衣服飲酒。 「劉伶恆縱酒放達,或脫衣裸形在屋中。人見,譏之。伶曰:『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褌衣,諸君何為入我褌中?』」 (客人進屋找他,假如有人來譏諷他,劉伶大言不慚,他就傲然地說道:「天地是我的房屋,室內是我的衣褲,你們為什麼要鑽進我的褲襠裏來?」)此外他更將這種境地,表現在他那篇著名的文章――《酒德頌》中。 作品《酒德頌》 【酒德頌】 「劉伶著酒德頌,意氣所寄。」活在污濁的亂世,卻又無力挽救當時的社會,劉伶只好放浪形骸,同時阮藉著酒醉的言辭行動,來表示他憎恨虛偽的道德禮教,以及自己內心對自然純真的追求。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為一朝,萬期為須臾,日月為扃牖,八荒為庭衢,行無轍跡,幕天席地,縱意所如。止則操卮執觚,動則挈榼提壺,唯酒是務,焉酒是務,焉知其餘。 有貴介公子,搢紳處士,聞吾風聲,議其所以,乃奮袂攘襟,怒目切齒,陳說禮法,是非鋒起。先生於是方捧甖承槽,銜杯漱醪,奮髯箕踞,枕麴藉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 兀然而醉,豁爾而醒。靜聽不聞電霆之聲,熟視不睹泰山之形,不覺寒暑之切肌,利慾之感情,俯觀萬物,擾攘焉如江漢之載浮萍,二豪待側焉,如踝贏之與螟蛉。 這篇文章的大意是說:「有所謂大人先生者,他將宇宙看做是自己的家,以為一萬年不過是轉瞬之間而已,他隨著自己的意思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行也好止也好,只有酒是他的樂趣,其他的樂趣他瞧都不瞧。貴公子、搢紳處士們,聽到他的風評,沒有一個人怒目相向的,拿禮法來非難他。但先生手中卻不停地拿起酒杯,拂去落在髯上的濁酒,陶然醉倒。他不覺寒暑,也沒有利慾之情,將這個世上的雜然萬物,完全看做是漂流在大河上的浮萍。」 這樣的人生觀,也不外是「齊禍福、一死生」的老莊思想。《晉書》本傳說他:「雖陶兀昏放,而機應不差。未嘗厝意文翰,惟著《酒德頌》一篇。」在文章中,他藉著所謂的「大人先生」寄託了他求追精神自由的心境,並攻擊那虛偽的世俗禮教中的貴公子、搢紳處士。全文充滿了奔放自在的諷刺意味。 阮籍雖然厭惡那個社會,但他卻不得不活在魏朝的官僚社會裏,尤其與專權的司馬氏有著若斷若離的關系,使得他滿腔的苦悶,一旦發泄出來。便成為銳利痛快的怒罵(《大人先生傳》)。而劉伶則與之相反,一開始便在官場上不得意,不被那個官僚社會所接受,因此他在《酒德頌》中對於禮法之士所表現的不屑,便盡是一片揶揄嘲笑的態度了。
6.阮咸
阮咸,西晉陳留尉氏(今屬河南)人,字仲容。「竹林七賢」 之一。阮籍之侄, 與籍並稱為「大小阮」 。歷官散騎侍郎,補始平太守。為人曠放,不拘禮法。善彈直頸琵琶,直頸琵琶後改稱阮咸,簡稱阮。 阮咸不僅擅長演奏,也精於作曲,唐代流行的琴曲《三峽流泉》據說就是他所作,李季蘭在同名詩中有「憶昔阮公為此曲,能使仲容聽不足」的詩句。1950年南京西善橋南朝墓出土持阮彈奏的阮咸畫像,神情專注。 阮仲容、步兵居道南,諸阮居道北;北阮皆富,南阮貧。七月七日,北阮盛曬衣,皆紗羅錦綺;仲容以桿掛大布犢鼻褌於中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復爾耳!」 【任誕篇】 在七月七日這天有曬衣習俗,阮咸家貧,竟以長桿掛犢鼻褲(短褲、貧賤者之服,魏晉名士夏日喜歡穿犢鼻褲,表示灑脫)於院中,與北阮紗羅錦綺形成對照,自然地表現出阮咸任達不拘禮節,然而亦說明,阮咸雖家貧,而其士族之優越門第和身分並不減。阮咸雖未能免俗,但所作所為亦不同流俗。這時候的他其實還只是個少年,但作風卻也與阮籍不相上下,而那位以「窮途之哭」而著稱的阮籍,就是他的叔父,兩人合稱為「大小阮」。雖然叔侄間有輩分差距,但卻不拘形跡,經常像朋友一樣共同游息,那種放浪不羈的生活作風,也的確各有千秋。 阮咸和阮籍一樣,生平也很鄙視禮法。一方面固然是由於他們崇尚老莊之說,鄙視種種所謂的繁文縟節;而另一方面,這也是對當代權貴們的一種實際抗議。由於此時的政治主流乃是以禮法為主,主張「以孝治天下」,不同於曹操當時的「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國用兵之術」,把原本拋棄了的禮法,拿來當成為鞏固權位的藉口。阮籍曾憤懣地說:「禮教豈為我輩而設。」而阮咸也在母喪期間,穿著孝服,騎驢去追自己私戀的一個鮮卑婢。 阮仲容先幸姑家鮮卑婢,及居母喪,姑當遠移,初雲當留婢;既發,定將去。仲容借客驢著重服自追之,累騎而返,曰:「人種不可失!」即遙集之母也。 【任誕篇】 這種超越自古的傳統禮制,其實都是對禮法尊嚴的一大諷刺。因為當時的禮法已經失去它原先的意義。 在當時禮法甚嚴,阮咸縱情越禮,放浪自適、飲酒享樂的行為,或多或少阻礙了他的仕途。 諸阮皆能飲酒,仲容至宗人間共集,不復用常杯斟酌,以大瓮盛酒,圍坐,相向大酌。時有群豬來飲,直接去上,便共飲之。 【任誕篇】 讀完此文,其實豬也是天地萬物所生,又何必區分地位的高低及卑賤。想想仲容與群豬為瓮共飲盛況,也能體會他「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的那種放達不羈的豪氣。且阮鹹的「達」是任意而為之,隨心所欲,較不同於阮籍的「達」是因對世俗禮法無奈而為之,這是他們兩個不同之處。 然而這些行為,在名教社會,有沖擊禮法和解放個性的積極作用。因為在當時,一些禮法之士卑鄙而無氣節,名士們的不拘禮法恰好是對禮法虛偽的揭露及抗議。因此,不拘禮法僅只是其一方面的表現,而還有另一方面的表現。 山公舉阮咸為吏部郎,目曰:「清真寡慾,萬物不能移也」 【賞譽篇】 (晉書阮咸傳)說:「山濤舉典選,曰:『阮咸貞素寡慾,深識清濁,萬物不能移。若在官人之職,必絕於時。』」這對阮咸是很高的評價,阮咸雖不拘禮法,而能貞素寡慾,深識清濁,不為外物移心,這乃是老莊玄學之素養,越名教而任自然。這表明不拘禮法乃其表現形式,而貞素寡慾為其內心世界,此乃名士的精神本質。如果僅有不拘禮法,則不過是狂人,是不能成為真正的名士。只可惜,晉武帝仍以阮鹹的沈溺於酒鄉,不予以重用。 【阮咸與荀勖】 七賢之中,除了阮籍、嵇康對音樂有深厚的素養外,阮咸也是傑出的音樂天才。他雖然名列「竹林七賢」,但他的文學作品並沒有流傳下來,反而是因音樂上的成就而為世人所認識。顏延之說他:『達音何用深,識為在金奏』即是贊揚他在音樂上的造詣很高。 荀勖善解音聲,時論為之暗解,遂調律呂,正雅樂,每至正會,殿庭作樂,自調宮商,無不諧韻。阮咸妙賞,時謂神解,每公會作樂,而心謂之不調;既,無一言直勖。意忌之,遂出阮為始平太守。後有一田夫耕於野,得周時玉尺,便是天下正尺。荀試以校己所治鍾鼓、金石、絲竹,皆覺短一黍。於是伏阮神識。 【術解篇】 阮鹹的神解,當比荀勖暗解為高,阮咸是真正了解音韻的,他之所以批評荀勖,本來也是出於好意,希望他能夠發現自己的缺點,有所改正。無奈荀勖本人,心高氣傲,自以為音樂造詣曠世無敵,面對阮鹹的指責,更視為是存心搗蛋,並在晉武帝前進讒言,貶除了阮鹹的職位。但也由於這樣,而使阮咸在中國音樂史
7.王戎
王戎(234—305),字浚沖,琅邪臨沂(今屬山東)人。西晉大臣,「竹林七賢」之一。生於大富之家 ,幼穎悟,神采秀徹。善清談,與阮籍、嵇康等為竹林之遊,戎嘗後至,籍曰:「俗物已復來敗人意。」他是「七賢」中最庸俗的一位。在七賢當中,王戎的年紀是最輕的,他比山濤小二十九歲,比阮籍小二十四歲,比嵇康小十一歲。王戎雲:「與嵇康居二十年,未嘗見其喜慍之色。」可以得知,在稽康受刑而死的時候,王戎二十九歲,則王戎九歲的時候便認識稽康,同時還交往甚密。王戎認識阮籍是在十五歲的時候,他的父親王渾,官任上書郎與阮籍是同事並有親交。王戎也跟著父親住在尚書郎的官舍中,阮籍每一次來拜訪王渾,談不到幾句話,就轉到王戎的房間,這對忘年之交,一談就是大半天。阮籍這樣對王渾說:「浚沖清俊絕倫,不是你比得上的。與阿戎說話,比與你說話來的有趣多了。」雖然這樣,但王戎畢竟在氣質上,抱負上與阮籍、稽康有很大的不同。 晉武帝時,歷任吏部黃門郎、散騎常侍、河東太守、荊州刺史,進爵安豐縣侯。後遷光祿勛、吏部尚書等職。惠帝時,官至司徒。戎苟媚取寵,熱衷名利,立朝無所匡諫。性極貪吝,田園遍及諸州,聚斂無已,每自執牙籌,晝夜算計,恆若不足。戎家有好李,常賣之,但恐別人得種,故常鑽其核而後出售,因此被世人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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