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莊子內篇每一騙的主旨和線索,還有內容寓意,藝術特色
《逍遙游》線索在於第一段: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表現莊子的「無為」像鯤和鵬
《莊子·內篇·齊物論第二》所有精華集中於:「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 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 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表現在莊周與蝴蝶是一體性的,夢與現實的一體性
《莊子·內篇·養生主第三》主要是講庖丁解牛。
《莊子·內篇·人間世第四》主旨是最後一段:「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 。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也。」說為人處世應追求無用之用。
《莊子·內篇·德充符第五》:有人之形,無人之情。有人之形,故群於人;無人之情,故是非不 得於身。眇乎小哉,所以屬於人也;囗(上「敖」下「言」音ao2 )乎大哉,獨成其天。
《莊子·內篇·大宗師第六》:知天之所為,知人之所為者,至矣!知天之所為者,天而生也;知 人之所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養其知之所不知,終其天年而不中道夭 者,是知之盛也。雖然,有患:夫知有所待而後當,其所待者特未定 也。庸詎知吾所謂天之非人乎?所謂人之非天乎?且有真人而後有真知。
《莊子·內篇·應帝王第七》是一些寓言的集中。是對國君說的。
2、莊子的成書
《莊子》約成書於先秦時期。《漢書·藝文志》著錄五十二篇,今本三十三篇。其中內篇七,外篇十五,雜篇十一。全書以「寓言」、「重言」、「卮言」為主要表現形式,繼承老子學說而倡導相對主義,蔑視禮法權貴而倡言逍遙自由,內篇的《齊物論》、《逍遙游》和《大宗師》集中反映了此種哲學思想。行文汪洋恣肆,瑰麗詭譎,意出塵外,乃先秦諸子文章的典範之作。成玄英雲:莊子「內篇明於理本,外篇語其事跡,雜篇明於理事。內篇雖明理本,不無事跡;外篇雖明事跡,甚有妙理。」故王叔岷先生認為,研習莊子當「破除內外雜篇觀念 。」
莊子的生活年代說法不一,一般認為是前369年—前286年。莊子逝世的時候,宋國已經覆亡。《莊子》中有「舊國舊都,望之暢然」,顯然宋亡以後才稱呼「舊國舊都」。
莊子屬於道家,從《莊子》中很容易得出這個結論。司馬遷評價:「莊子著書十萬余言」,而今本《莊子》僅33篇6萬5千多字,分內篇、外篇、雜篇三部分。《漢書·藝文志》載「《莊子》五十二篇」,可能是在晉代郭象注《莊子》刪去了《天下篇》後半部分極其之後內容。至於唐以前,有完本五十二篇與殘本三十三篇並行。原來學者認為《莊子》全部為莊子所著。從宋代起,竟成問題,認為內篇為莊子本人所著,而外篇和雜篇是後人託名。近代出土《莊子》秦漢竹簡殘篇,證明各篇為先秦古書。總的來說,《莊子》一書其思想還是統一的。莊子寫書風格獨特,自己稱(《雜篇·寓言》)以不拘一格的寓言寫作。《莊子》在元初遭到禁毀,其各家注本也大多由此亡軼或缺散。 所謂內篇,乃是郭象所定,故王叔岷認為,研習莊子當破除內外雜篇觀念。一般認為應是莊子所著,是莊子思想核心,七篇可構成完整的理論體系。內七篇篇目都為三字,與外、雜篇取各篇篇首兩字為題不同,內篇篇目皆標明題旨。
《莊子·內篇·逍遙游第一》
《逍遙游》為莊子哲學總綱,展現莊子思想的境界與理想。「逍遙」原是聯綿詞。篇中點出「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與儒家、墨家乃至老子的理想生命型態做出分判,同時展現「庄學」的修養境界與工夫進路,以「無己」、「無功」、「無名」的工夫,消解形軀與世俗的羈鎖,達到超越的逍遙境界。 而所謂「逍遙」的境界,即是「無待」,莊子透過「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以游於無窮者,彼且惡待之」加以豁顯,而托寓「藐姑射之山之神人」呈現這樣的高遠形象。
篇首以大荒無稽的寓言「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開始,透過鵬鳥與蜩、學鳩的對比,點出生命境界的不同,大鵬鳥可以「摶扶搖羊角而直上者九萬里」,飛到南冥。而像斥鴳之類的小鳥,所能飛到的不過數仞之間而已。藉此點出「小知不如大知,小年不如大年」的「小大之辨」。而其中小與大的境界差別,正在於「有待」與「無待」,亦即能否超脫外在事物的負累,甚至進而超越大與小的差別。
莊子在篇中還藉由堯要讓位給許由的寓言,指出「聖人無名」的觀點。須知,此處的聖人指許由而非堯。莊子推崇的是許由無視名位辭而不受的態度,暗中批判了作為儒家精神偶像的堯以名位為重、用最高的名位來匹配最有德之人的思想。最後透過魏王贈給惠施的大瓠瓜,點出世俗之人都受困於有用無用的刻板思考,反而無法見到生命的真實樣貌,彰顯生命最適切的「大用」。
《莊子·內篇·齊物論第二》
《齊物論》有兩種意涵,有學者認為是「齊物」之「論」,也有認為指「齊」諸「物論」。歷來皆認為本篇是《莊子》思想最豐富而精微的一篇,因而也最難掌握。歷代對於〈齊物論〉的注釋、說解在庄學之中最為可觀。
莊子透過〈齊物論〉意圖消解人類對於世俗價值的盲從與執著,解開「儒墨之是非」等各種是非對立的學說論辨。莊子並不對各種價值高低或學說議論重作衡定、釐清,認為如此反而治絲益棼,所謂是非更無終止。莊子認為止辯之關鍵,在於「照之以天」,洞澈價值與學說彼此之間相異卻又相生的道理,進而消辯、忘辯。因為所有辯論的爭端,都來自於人類對自我的「成心」,各學說都對其終極價值有所執著與默認,難以去除,根本無從建立論辯各方共同承認的前提,因而所有的辯論也無從解決任何爭端。所以莊子透過忘言忘辯的進路,超越彼此相非相生的對立 ,依順著萬物天生的自然,達到「道通為一」的境界。
人類對於萬物的指稱,並非確定不變的,所有對於「指稱」、「名相」的執著或否定,總會陷入無窮無盡的迴旋之中。而所有的指稱、名相,都不是所指稱的「物」自身。所以莊子認為應讓所有的「彼」、「此」,所有的萬物各自依順本性,才能保持心靈真實的虛明與自由。
〈齊物論〉首段透過南郭子綦與子游問答,提出「天籟」、「地籟」、「人籟」的不同,所謂「天籟」乃是「夫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已也,成其自取,怒者其誰也!」,也就是讓萬物能全幅展現自身,所謂的「天」就是「天然」,就是天生萬物的自然面目。南郭子綦說「吾喪我」,就是指透過主體工夫的修養,不讓心思外馳,無止盡地追求,而體察內在「真君」。所謂的「我」是指人的「成心」,會隨著言語,不斷往外追索。而「吾」是人的「超越主體」,莊子稱為「真君」、「真宰」,人心應回復最自然的虛靈狀態。這就是〈齊物論〉的工夫與境界。
《莊子·內篇·養生主第三》
這是一篇談養生之道的文章。「養生主」意思就是養生的要領。莊子認為,養生之道重在順應自然,忘卻情感,不為外物所滯。
全文分成三個部分,第一部分至「可以盡年」,是全篇的總綱,指出養生最重要的是要做到「緣督以為經」,即秉承事物中虛之道,順應自然的變化與發展。第二部分至「得養生焉」,以廚工分解牛體比喻人之養生,說明處世、生活都要「因其固然」、「依乎天理」,而且要取其中虛「有間」,方能「游刃有餘」,從而避開是非和矛盾的糾纏。餘下為第三部分,進一步說明聖人不凝滯於事物,與世推移,以游其心,順應自然,安時而處順,窮天理、盡道性,以至於命的生活態度。這就是文惠君基本理解到的東西。但是,莊子想要表達的可不止這些。
莊子思想的中心,一是無所依憑自由自在,一是反對人為順其自然,本文字里行間雖是在談論養生,實際上是在體現作者的哲學思想和生活旨趣。
《莊子·內篇·人間世第四》
莊子以為人要有慈悲心和責任感,而又能「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養中」。所以顏回想拯救衛國人民;而子之愛親與臣之事君,二「大戒」也無可逃避。但是,一味直接求取「大用」,必遭橫禍;一味退隱自願「無用」,又白來這一趟,都不圓滿。必須知道要「入游其樊而無感其名,入則鳴,不入則止」、盡人事而「自事其心」、「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因無用而大用。「因無用而大用」就是人間世合情合理的人生真實與態度。
《莊子·內篇·德充符第五》
「道德內全之無形符顯」就是莊子所說的「德充符」。《文始經》說:「聖人終不能出道以示人。」「道德內全」之人,外表是看不出來的。所以,《金剛經》也說:「不可以三十二相見如來。」〈德充符第五〉中,王駘、申徒嘉、叔山無趾、哀駘它等人,都是殘障或貌丑之人,可是他們都是「立不教,坐不議,虛而往,實而歸」、「不言而教,無形而心成」之才德內全的聖人。雖然五體殘障或面貌醜陋,只要道德內全,自有無形的符顯,使他們成為比身體健壯、面貌美好的人更尊貴的聖人。「道不在五形或肉身」,這是〈德充符第五〉的要義。
《莊子·內篇·大宗師第六》 大宗師就是道德與能力都達到頂點的真人或師者。他們已經「知天之所為,知人之所為」,而且「用兵也,亡國而不失人心;利澤施於萬物,不為愛人。」〈大宗師第六〉中,真人境界的描述很多,例如:「古之真人,不知說生,不知惡死;其出不,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來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終;受而喜之,忘而復之。是之謂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謂真人。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顙頯,凄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四時,與物有宜,而莫知其極。」
但是真人不必「駕鶴飛升」,就能自由出入於仙境與人間,他們的言行心境是如何?〈大宗師第六〉說:「吾師乎!吾師乎!齏萬物而不為義,澤及萬世而不為仁,長於上古而不為老,覆載天地、刻雕眾形而不為巧。此所游已。」又說:「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所以,入於「游戲三昧」,「同於大通」,才是真正莊子所說的大宗師。
《莊子·內篇·應帝王第七》 〈應帝王第七〉談的是君主治理國家應該採用的方法。道家治國的理念是「民主自由,無為而治」,〈應帝王第七〉的見解當然也是一樣。所以,「正而後行,確乎能其事者而已矣」,「功蓋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貸萬物而民弗恃,有莫舉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測,而游於無有者也」,「游心於淡,合氣於漠,順物自然,而無容私焉,而天下治矣。」
道家視宇宙萬物為一體,所以有「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的說法。因此,莊子對萬事萬物的態度,也一樣採取不幹預的方法。對民心民情、萬事萬物,若「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就能勝物而不傷。否則,(寓言)對渾沌「日鑿一竅,七日而渾沌死」,就大大不美矣! 《莊子·外篇·駢拇第八》
《莊子·外篇·馬蹄第九》
《莊子·外篇·胠篋第十》
《莊子·外篇·在宥第十一》
《莊子·外篇·天地第十二》
《莊子·外篇·天道第十三》
《莊子·外篇·天運第十四》
《莊子·外篇·刻意第十五》
《莊子·外篇·繕性第十六》
《莊子·外篇·秋水第十七》
《莊子·外篇·至樂第十八》
《莊子·外篇·達生第十九》
《莊子·外篇·山木第二十》
《莊子·外篇·田子方第二十一》
《莊子·外篇·知北游第二十二》 《莊子·雜篇·庚桑楚第二十三》
《莊子·雜篇·徐無鬼第二十四》
《莊子·雜篇·則陽第二十五》
《莊子·雜篇·外物第二十六》
《莊子·雜篇·寓言第二十七》
《莊子·雜篇·讓王第二十八》
《莊子·雜篇·盜跖第二十九》
《莊子·雜篇·說劍第三十》
《莊子·雜篇·漁父第三十一》
《莊子·雜篇·列禦寇第三十二》
《莊子·雜篇·天下第三十三》 至於《南華經》所亡佚的19篇,除解說3篇外,還有16篇,其中有篇目可考者9篇,據關鋒考證,認為是《閼奕》、《意修》、《危言》《游鳧》、《子胥》(《釋文·序錄》)、《惠施》(《北齊書·杜弼傳》)、《畏壘虛》(《史記·老莊列傳》)、《馬捶》(《南史、文學傳》)、《淮南王莊子要略》(清人俞正燮《癸已類稿》)等篇。其中以王叔岷《莊子校釋》輯佚佚文最全最多。
3、中國傳統文化
1,B.
大道或身懷大道之人
2,B.
孔子
3, C.
三遍
4, B.
孰知正見
5, D.
道籟
6,A.
百圍之木
7, D.
以自為是
8,A.
養性為主
9, B.
治國者
10, B.
懸解
4、蜀道難的題旨是?以此詩為例談談李白的浪漫精神和藝術成就。
蜀道難 的主旨句是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李白以變化莫測的筆法,淋漓盡致地刻畫了蜀道之難,藝術地展現了古老蜀道逶迤、崢嶸、高峻、崎嶇的面貌,描繪出一幅色彩絢麗的山水畫卷。詩中那些動人的景象宛如歷歷在目。
李白之所以描繪得如此動人,還在於融貫其間的浪漫主義激情。詩人寄情山水,放浪形骸。他對自然景物不是冷漠的觀賞,而是熱情地贊嘆,藉以抒發自己的理想感受。那飛流驚湍、奇峰險壑,賦予了詩人的情感氣質,因而才呈現出飛動的靈魂和瑰偉的姿態。詩人善於把想像、誇張和神話傳說融為一體進行寫景抒情。言山之高峻,則曰「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狀道之險阻,則曰「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詩人「馳走風雲,鞭撻海岳」(陸時雍《詩鏡總論》評李白七古語),從蠶叢開國說到五丁開山,由六龍回日寫到子規夜啼,天馬行空般地馳騁想像,創造出博大浩渺的藝術境界,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透過奇麗峭拔的山川景物,彷彿可以看到詩人那「落筆搖五嶽、笑傲凌滄洲」的高大形象。
唐以前的《蜀道難》作品,簡短單薄。李白對東府古題有所創新和發展,用了大量散文化詩句,字數從三言、四言、五言、七言,直到十一言,參差錯落,長短不齊,形成極為奔放的語言風格。詩的用韻,也突破了梁陳時代舊作一韻到底的程式。後面描寫蜀中險要環境,一連三換韻腳,極盡變化之能事。所以殷璠編《河嶽英靈集》稱此詩「奇之又奇,自騷人以還,鮮有此體調」。
關於此篇,前人有種種寓意之說,斷定是專為某人某事而作的。明人胡震亨、顧炎武認為,李白「自為蜀詠」,「別無寓意」。今人有謂此詩表面寫蜀道艱險,實則寫仕途坎坷,反映了詩人在長期漫遊中屢逢躓礙的生活經歷和懷才不遇的憤懣,迄無定論。
5、請你談談對蒹葭一詩題旨的理解
《蒹葭》是三百篇中抒情的名篇.它在《秦風》中獨標一格,與其他秦詩大異其趣,絕不相類.在秦國這個好戰樂斗的尚武之邦,竟有這等玲瓏剔透、纏綿悱惻之作,實乃一大奇事.作品文字很簡單: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如此重章反復,前後三章,只更換了個別的字.詩的內容也極為單純,寫古今中外所謂「永恆」的題材,男女戀愛.而且僅選取一個特定的場景:在那麼一個深秋的清晨,有位戀者在蒹蒼露白的河畔,徘徊往復,神魂顛倒,心焦地尋求他(她)思念的戀人,如此而已.但作品給予人們的美感卻非常豐富,豐富到「我們只覺得讀了百遍還不厭」(《中國詩史》).
先說說含蓄美.以少少許表現多多許,以表面極經濟的文字建構一個十分廣闊的想像和咀嚼的空間,這是該詩的一大長處.作品沒有直接抒情,沒有敘述這位戀者對心上人如何思念,而只寫了他(她)左右求索、尋找戀人的行動,這一點頗有《關雎》「悠哉悠哉,輾轉反側」的情致.然而主人公追求戀人的熱烈感情、焦急心緒,以及他(她)那痴心的迷戀、刻骨的相思和失望的痛苦,都是通過這尋求的行動、左尋右找的連續匆忙過程,形象而又含蓄地表現出來的.一會兒「溯洄從之」,一會兒又「溯游從之」,誰知會有幾個反復呢?陳啟源說:「夫說之必求之,然惟可見而不可求,則慕悅益至.」(《毛詩稽古篇》)惟其「慕悅益至」,而可見不可求,則失望悵惘愈甚.
作品雖未著意刻畫戀愛雙方的形象,但卻通過主人公追求行動所顯示出來的感情指向,十分含蓄地勾畫了施受雙方的形象特徵.在碧水澄瀅的襯托下,「伊人」是高潔的,使人感到可敬、可親、可愛.不然,他(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磁石般的吸引力,那麼強烈地吸引著這位追求者,那麼令追求者心馳神往!而這位伊人的追求、傾慕者,思念伊人情真意切,尋求伊人不畏險阻,百折不撓,是個熱烈嚮往愛情和執著追求、堅貞不渝的人.
同時,詩只寫到尋求之難,可望不可即的伊人「宛在」,便戛然而止,下文就不再表了.那麼這位追求者將會如何呢,這便給讀者留下了想像的餘地.也許仍在繼續他(她)的熱烈追求,因為世界上的事情越是追求不到,就越覺得它的可貴,也就愈加產生了追求的興趣和迫切的心情.也許是愁腸寸斷,無限悵惘.也許是一種說不清、講不出的心情,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滋味.但到底是什麼,作者沒有說,這就是所謂「言有盡而意無窮」或「含不盡之意於言外」了.
再說說意境美.細品詩中文字,金秋之季,拂曉之時,蘆花泛白,清露為霜,瑟瑟秋風,葦叢起伏,茫茫秋水,清澈澄明,水上煙波萬狀,空中霧靄迷濛,彎曲的河道,水中的小洲,宛然在目.此時,一位痴情的戀者,躑躅水畔,他(她)熱烈而急切地追尋著心上的戀人.那戀人好像在水的一方,但一水盈盈,河道阻隔,「伊人」可望而不可即,於是他(她)徘徊往復,心醉神迷,內心痛苦,不可言狀.「伊人宛在,覓之無蹤」,但其身影又在眼前不時閃現晃動,時遠時近,時隱時現,時有時無,閃爍不定.此情此景又使這位追求者欲找無方,欲罷不能.讀來只覺情調凄婉,境界幽邃,意蘊無窮.再深入品味,反復吟誦,就能發覺該詩意境的營造呈現出多重疊合、交互融匯的架構,顯示出繁富絢麗的色彩.
第一重,詩人追尋戀人如夢如幻、如醉如痴、神情恍惚的主觀情愫,與秋晨霧靄、煙水迷離的景緻渾然為一.彷彿這迷茫的煙水晨霧就是此時詩人痴醉的夢幻化生而成,情景相生,難分難解.
第二重,詩人追求戀人的綿綿情意與「伊人宛在,覓之無蹤」,若隱若現的境界渾然為一.如果不是「宛在」,則詩人不復追求,正因為若隱若現,總有一個縹緲的影子在眼前閃爍,才不斷牽引著詩人熱烈的情思,不肯作罷.
第三重,詩人左右求索的迫切焦急心情與「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渾然為一.「溯洄」、「溯游」的匆忙連續相從,全出於追求者心情的焦急.而此種焦急之情與可望而不可即,可見而不可求的境況相輔相成,情由境生,境帶情韻.頗有「河邊織女星,河畔牽牛郎,未得渡清淺,相對遙相望」(孟郊《古別離》)的味道.
第四重,主人公追求無著的惆悵失意心情與深秋一派蕭瑟的景象渾然為一.自古以來,「秋景肅殺,令人傷悲」,詩人追求不獲的失意、煩惱和痛苦與秋霜、秋風、秋景的悲涼之境相交融,此時蕭索的秋境正是此時詩人凄苦心緒的流露與外化.
第五重,「伊人」高潔而富有魅力的精神氣質,被蒹蒼露白、秋水澄明的景緻烘托出來,又和烘托他(她)的外部環境融為一體.
正是這種多重意境交相疊合的開放型結構,使這首言情之作成為極富張力、意蘊宏深、多姿多彩的詩的極品,給予讀者以更豐富的想像、開拓和創造的空間.
再次,談談朦朧美.作品雖然看來只是描寫了詩人對意中人的憧憬、追求和失望、惆悵的心情,但並非直敘,採用工筆式的細描,而是用曲筆,作寫意式的遠距離的勾勒.距離產生美感,如韓愈「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的詩句,杜牧《江南春》「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的描繪,都是遠距離產生美感的極好例證.但這種美感也勢必因距離遠而變得模糊、朦朧,不清晰甚至不確定,是一種朦朧美.正因為空間距離或心理距離的關系,《蒹葭》全詩寫得撲朔迷離、煙水蒼茫,在模糊的意象中,展示出一種神秘莫測的朦朧美.抒情主人公的身份是模糊的,是男是女都無從知曉,其文化背景、個性情趣更是一派茫然.「伊人」面目是模糊的,且不說肖像如何,連個大致的輪廓都看不到,其高潔、可敬、可愛、令人心馳神往的美,是從追求者那熾熱、執著的感情指向中,或通過清露秋水的烘托折射出來的.「伊人」所在空間位置也十分模糊,「在水一方」,只是國畫式的「大潑墨」寫意,煙波迷茫,人在何處?「宛在」,更是游移之詞,難於確定.詩人在河畔翹首佇立,透過薄霧與葦叢,凝視水的「一方」,伊人所居之地,給人以霧里看花,若隱若現,朦朧縹緲之感,究竟是眼觀,還是「心見」都很難說,確乎難於實指而不可捉摸.至於這位追求者的感情、心態,作品也一字未提,我們說他(她)熾熱的愛戀、執著的追求,追求無著的惆悵、失望等等,都是我們讀者的感悟、分析,其實作品本身並未作清楚的交代,迷離彷彿,任讀者自己去領悟.
最令人不可捉摸的還是主題的多義性.《蒹葭》的主題究竟是什麼?是實寫青年男女的戀愛嗎?真有那麼一位男子或女子在一個深秋的清晨,在葦邊河畔彷徨躑躅,神魂顛倒,去追求一個幻影嗎?那麼,是寫一個夢境么?也許是一個青年追求情人,日思夜想,「悠哉悠哉,輾轉反側」之後進入夢境,醒後以詩記之.也可能是在以形象的手法寫生活中常見的「伊人宛在,覓之無蹤」這樣一種心態模式.人們在生活中往往有這種體驗,某人或某物好像在那兒,具體找去又不見蹤影.不找時,又總覺得他(它)還在那兒.還有可能是以描繪的方法表達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生哲理.人生有許多東西是可望不可即的,愛情領域中有,事業領域中有,仕途生活中有,理想憧憬活動中更常常遇到.這是我們今天就詩論詩,不妨從多方面進行的詮釋.至於古人的見解更令我們驚詫莫名.
《詩小序》說:「《蒹葭》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禮,將無以固其國焉.」《詩沈》中說:「蓋下游為雒京,士之在周者,如見其在水中央,而不可得也.上游為汧渭,士之在秦者,道阻且長而可致也.」認為該詩主旨是求隱士.總之由於主題的模糊性,先哲時賢對該詩主旨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本來「詩無達詁」,這一模糊,就更加見仁見智.但正是這種朦朧、模糊、多義性,切合詩家三昧,明代謝榛在《四溟詩話》中指出:「凡作詩不宜逼真,如朝行遠望,青山佳色,隱然可愛.其煙霞變幻難於名狀,及登臨非復奇觀,唯片石數樹而已.遠近所見不同.妙在含糊,方見作手.」清代葉燮更有一套模糊的詩論:「詩之至處,妙在含蓄無垠,思致微渺,其寄託在可言不可言之間,其指歸在可解不可解之會;言在此而意在彼,泯端倪而離形象,絕議論而窮思維,引人於冥漠恍惚之境,所以為至也.」(《原詩》)可見古人對詩中的朦朧美早已心儀神往,而且見解十分精闢獨到.然而,該詩在這種旨意模糊和不確定中,畢竟還有確定的東西在.「深企願見」之情是確定的,執著追求之意是確定的,求之不獲仍不放棄追求也是確定的.這就給讀者的想像、再創造起了導航的作用.
最後,還有音樂美,該詩重章疊句,一意化為三疊,用韻先響後喑,先揚後抑,餘音繞梁,一唱三嘆,極具感染力.
總之,《蒹葭》詩的豐富美感,不論是從欣賞的角度,還是從創作的角度,頗值得我們重視和予以認真的探討.
(《古典文學知識》1999年第2期)
《蒹葭》鑒賞
尹建章
《蒹葭》屬於秦風.周孝王時,秦之先祖非子受封於秦谷(今甘肅天水).平王東遷時,秦襄公因出兵護送有功,又得到了岐山以西的大片封地.後來秦逐漸東徙,都於雍(今陝西興平).秦地包括現在陝西關中到甘肅東南部一帶.秦風共十篇,大都是東周時代這個區域的民歌.
對這首懷人詩,歷來解說不一.有人認為作者在思念戀人,詩的主旨是寫愛情;有人說是詩人借懷友諷刺秦襄公不能禮賢下士,致使賢士隱居、不肯出來做官;也有人說作者就是隱士,此詩乃明志之作.我們細味詩意,詩中並未明確顯示男女戀情,況且「伊人」是男是女也難判定.說它是諷刺詩則更無根據.因此,我們只把「伊人」視為作者所敬仰和熱愛的人,至於是男是女,且不論及.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兩句,從物象與色澤上點明了時間和環境.那生長在河邊的茂密蘆葦,顏色蒼青,那晶瑩透亮的露水珠已凝結成白刷刷的濃霜,那微微的秋風送著襲人的涼意,那茫茫的秋水泛起浸人的寒氣.在這一蒼涼幽緲的深秋清晨的特定時空里,詩人時而靜立,時而徘徊,時而翹首眺望,時而蹙眉沉思.他那神情焦灼、心緒不寧的情狀,不時地顯現於我們眼前,原來他是在思慕追尋著一個友人.「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兩句,交代了詩人所追慕的對象及伊人所在的地點,表現了詩人思見心切,望穿秋水,一個勁地張望、尋求.「伊人」,指與詩人關系親密、為詩人崇敬和熱愛而未曾須臾忘懷的人.「所謂」二字,表明「伊人」是常常被提及,不斷念叨著的,然而現在他卻在漫漫大河的另一方.「在水一方」,語氣肯定,說明詩人確信他的存在,並充滿信心去追求,只是河水隔絕,相會不易.「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沿著河邊小道向上遊走去,道路艱險,且又漫長,即使花費很長時間也難到達;如果徑直游渡過去,盡管相距不遠,但眼前秋水茫茫,思之可及,行之不易,彷彿看到了伊人的身影在水中央晃動.詩人盡管立於河邊,但他那恍惚迷離的心神早已飛動起來,思見伊人而不得的如醉如痴的形象栩栩可見.詩句之奇妙,正如方玉潤所說:「玩其詞,雖若可望不可即.味其意,實求之而不遠,思之而即至者.」(《詩經原始》)
詩的二、三章只換了幾個詞兒,內容與首章基本相同.但它體現了詩歌詠唱的音樂特點,增強了韻律的悠揚和諧美,使表達的情感愈來愈強烈.首章的「蒼蒼」,次章的「凄凄」,末章的「采采」,寫出蘆葦的顏色由蒼青至凄青到泛白,把深秋凄涼的氣氛渲染得越來越濃,烘托出詩人當時所在的環境十分清冷,心境十分寂寞.白露「為霜」、「未晞」、「未已」的變換,描繪出朝露成霜而又融為秋水的漸變情狀與過程,形象地畫出了時間發展的軌跡,說明詩人天剛放亮就來到河濱,直呆到太陽東升.試想,他獨自一人久久徘徊在清冷索寞的曠野,面對茫茫秋水,等人不見,尋人不著,其心情該是何等焦急和惆悵!描寫伊人所在地點時,由於「方」、「湄」、「涘」三字的變換,就把伊人在彼岸等待詩人和詩人盼望與伊人相會的活動與心理形象而真切地描繪了出來,這樣寫,大大拓寬了詩的意境.另外,像「長」、「躋」、「右」和「央」、「坻」、「沚」的變換,也都從不同的道路和方位上描述了他尋見伊人困難重重,想見友人心情急切的情景.若把三章詩所用幾組變換的詞語聯系起來加以品味,更能體會到詩的雋永淳厚的意味.
詩的每章開頭都採用了賦中見興的筆法.通過對眼前真景的描寫與贊嘆,繪畫出一個空靈縹緲的意境,籠罩全篇.詩人抓住秋色獨有的特徵,不惜用濃墨重彩反復進行描繪、渲染深秋空寂悲涼的氛圍,以抒寫詩人悵然若失而又熱烈企慕友人的心境.正如《人間詞話》所說:「《詩•蒹葭》一篇,最得風人深致.」具有「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和「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寫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辭脫口而出,無矯揉妝束之態.」
這首被人傳誦不已的詩,對後世的影響也是明顯的.且看宋玉《九辯》中的一段描寫:「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憭栗兮若在遠行;登山臨水兮送將歸;泬寥兮天高而氣清;寂兮收潦而水清;憯凄增欷兮薄寒之中人.」這里通過對秋天的氣象和草木搖落的情狀的描寫,製造一種肅殺的氣氛,表達了詩人悲涼凄苦的心情.這也許是受了《蒹葭》詩的影響,由此可以窺見《楚辭》對《詩經》的繼承和發展線索.《古詩十九首》中《西北有高樓》的發端,賦中見興、以景托情的寫法,也沿用了《蒹葭》詩的筆法.其後的曹丕,從本詩中化出了「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的詩句.
6、簡述《養生主》主旨
「養生主」的意思是養生的主要關百鍵。文章旨在說明養生之道。作者認為,人類社會是復雜的,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生活在這樣一個復雜的社會中,要順應自度然之道,把它作為處世的常法。不要為善去追求功名,也不知要為惡而遭受刑辱,要善於避開一切矛盾、是非,「以無厚入有間」,在矛盾是非的空隙中苟全性命,道這樣才能「保身」、「全生」、「養親」、「盡年」。這樣的養生之道,實際回上是從老子「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的思想答發展而來,反映了莊子避害全生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