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想送贊美醫生的詩句:四個字。人生、保健、養生的哲理詞語!
想要鮮花買回來之後開的時間長久一點的話,勢必要採取寫措施的,下面教大家幾招,保管鮮花的保鮮時間達到最長。
插入花瓶前的預處理方法
1、水中剪取法
將花枝放於水中剪取,使切口在離開母體時不與空氣接觸,但要注意花頭一定要露出水面。
2、熱處理方法
熱處理方法有浸燙法和灼燒法兩種,浸燙法是將草本花卉的花枝末端浸入沸水10秒鍾或熱水2分鍾後取出插入瓶中,這樣可以起到梗塞切口、防止花枝組織液外溢的作用,從而延長花期。灼傷法是將木本花卉的花枝末端放在火焰上燒2-3分鍾後,將燒焦的花枝剪去一點放入酒精中浸泡1分鍾,然後放入清水中漂洗插入瓶中,這樣既可以避免花枝的導管組織被堵塞,又可以防止花枝的剪口處被細菌感染,從而使花朵不斷得到水分供應。
3、切口物理處理法
一是在剪花枝時將切口剪成斜面,以增加花枝吸水面積;二是對一些枝條梗脆的花枝,用手直接折斷,以擴大切口,並使花枝的導管組織不被破壞;三是將切口縱面劈成數份,嵌入小石粒撐開切口;四是將剪切下的花枝末端約3厘米處輕輕捻碎,以增大吸水面積,延長插花壽命。一般情況下,草木花卉宜用斜剪、撐開切口法,木本花卉宜用折枝、捻碎方法。
4、增加營養法
插花容器的水中可以加入糖、維生素、生長激素、醫用止痛片等,既能延長花朵保鮮時間,也能起到延長花期,但是必須適量。
插入花瓶後的養護方法
1、水質清潔
插花時要選用清潔的水,如用自來水,應先放置一晝夜後再用
2、古詩名句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 (《禮記》)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韓非子》)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老子》)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湯賦》)
月暈而風,礎潤而雨. (《宋·蘇詢》)
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宋史》)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管子》)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 (《曷冠子·天則》)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新唐書》)
言之無文,行而不遠. (孔子)
持之有故,言之成理. (《荀子》)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楚辭》)
兼聽則明,倔信則暗. (《漢·王符》)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左傳》)
避其銳氣,擊其惰歸. (《孫子》)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孟子》)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宋·朱熹》)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戰國策》)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後漢書》)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後漢書》)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宋·釋道原》)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北齊書》)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後漢書》)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老子)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曹操)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詩經》)
為者常成,行者常至. (《晏子春秋》)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詩經》)
從善如登,從惡如崩. (《國語》)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曹操)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運命論》)
精騖八極,心游萬仞. (《文賦》)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詩經》)
勞於讀書,逸於作文. (元·程端禮)
讀書百遍,其義自見. (《三國志》)
不愧於天,不畏於人. (《詩經》)
靜以修身,儉以養德. (《誠子書》)
大巧若拙,大辯若訥. (《老子》)
山積而高,澤積而長. (劉禹錫)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畫旨》)
仰之彌高,鑽之彌堅. (《論語》)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元曲選》)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古語)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長歌行》)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古語)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曹操)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曹操)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大戴禮記》)
—年之計在於春.—日之計在於晨.(《南陽蕭繹》)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三國志》)
良葯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孔子家語》)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老子》)
3、孟子梁惠王上中挾山超海原文
孟子見梁惠王。王曰:「叟不遠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
孟子對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國』?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萬乘之國弒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國弒其君者,必百乘之家。萬取千焉,千取百焉,不為不多矣。苟為後義而先利,不奪不饜。未有仁而遺其親者也,未有義而後其君者也。王亦曰仁義而已矣,何必曰利?」
孟子見梁惠王,王立於沼上,顧鴻雁麋鹿,曰:「賢者亦樂此乎?」
孟子對曰:「賢者而後樂此,不賢者雖有此,不樂也。《詩》雲:『經始靈台,經之營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經始勿亟(jí),庶民子來。王在靈囿,麀(yōu)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鳥鶴鶴(hé)。王在靈沼,於(wū)牣(rèn)魚躍。』文王以民力為台為沼,而民歡樂之,謂其台曰靈台,謂其沼曰靈沼,樂其有麋鹿魚鱉。古之人與民偕樂,故能樂也。《湯誓》曰:『時日害(hé)喪?予及女偕亡。』民欲與之偕亡,雖有台池鳥獸,豈能獨樂哉?」
梁惠王曰:「寡人之於國也,盡心焉耳矣。河內凶,則移其民於河東,移其粟於河內。河東凶亦然。察鄰國之政,無如寡人之用心者。鄰國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
孟子對曰:「王好戰,請以戰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棄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後止,或五十步而後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則何如?」
曰:「不可,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
曰:「王如知此,則無望民之多於鄰國也。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cù)罟(gǔ)不入洿(wū)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谷與魚鱉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是使民養生喪死無憾也。養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也。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飢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塗有餓莩而不知發;人死,則曰:『非我也,歲也。』是何異於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兵也。』王無罪歲,斯天下之民至焉。」
梁惠王曰:「寡人願安承教。」
孟子對曰:「殺人以梃與刃,有以異乎?」
曰:「無以異也。」
「以刃與政,有以異乎?」
曰:「無以異也。」
曰:「庖有肥肉,廄有肥馬,民有飢色,野有餓莩,此率獸而食人也。獸相食,且人惡之。為民父母,行政不免於率獸而食人。惡在其為民父母也?仲尼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為其象人而用之也。如之何其使斯民飢而死也?」
梁惠王曰:「晉國,天下莫強焉,叟之所知也。及寡人之身,東敗於齊,長子死焉;西喪地於秦七百里;南辱於楚。寡人恥之,願比死者一灑之,如之何則可?」
孟子對曰:「地方百里而可以王。王如施仁政於民,省刑罰,薄稅斂,深耕易耨。壯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可使制梃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矣。彼奪其民時,使不得耕耨以養其父母,父母凍餓,兄弟妻子離散。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誰與王敵?故曰:『仁者無敵。』王請勿疑!」
孟子見梁襄王。出,語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見所畏焉。卒然問曰:『天下惡乎定?』吾對曰:『定於一。』
『孰能一之?』對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
『孰能與之?』對曰:『天下莫不與也。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間旱,則苗槁矣。天油然作雲,沛然下雨,則苗浡然興之矣。其如是,孰能御之?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殺人者也,如有不嗜殺人者,則天下之民皆引領而望之矣。誠如是也,民歸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誰能御之?』」
齊宣王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
孟子對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
曰:「德何如,則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曰:「可。」
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聞之胡齕曰,王坐於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見之,曰:『牛何之?』對曰:『將以釁鍾。』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對曰:『然則廢釁鍾與?』曰:『何可廢也?以羊易之!』不識有諸?」
曰:「有之。」
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為愛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
王曰:「然。誠有百姓者。齊國雖褊小,吾何愛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
曰:「王無異於百姓之以王為愛也。以小易大,彼惡知之?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何擇焉?」
王笑曰:「是誠何心哉?我非愛其財。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
曰:「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王說曰:「《詩》雲:『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謂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於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於王者,何也?」
曰:「有復於王者曰:『吾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舉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則王許之乎?」
曰:「否。」
「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然則一羽之不舉,為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保,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
曰:「不為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
曰:「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類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於掌。《詩》雲:『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言舉斯心加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焉,善推其所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物皆然,心為甚。王請度之!抑王興甲兵,危士臣,構怨於諸侯,然後快於心與?」
王曰:「否。吾何快於是?將以求吾所大欲也。」
曰:「王之所大欲可得聞與?」王笑而不言。
曰:「為肥甘不足於口與?輕暖不足於體與?抑為采色不足視於目與?聲音不足聽於耳與?便嬖不足使令於前與?王之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豈為是哉?」
曰:「否。吾不為是也。」
曰:「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闢土地,朝秦楚,蒞中國而撫四夷也。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
王曰:「若是其甚與?」
曰:「殆有甚焉。緣木求魚,雖不得魚,無後災。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盡心力而為之,後必有災。」
曰:「可得聞與?」
曰:「鄒人與楚人戰,則王以為孰勝?」
曰:「楚人勝。」
曰:「然則小固不可以敵大,寡固不可以敵眾,弱固不可以敵強。海內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異於鄒敵楚哉?蓋亦反其本矣。今王發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於王之朝,耕者皆欲耕於王之野,商賈皆欲藏於王之市,行旅皆欲出於王之塗,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於王。其若是,孰能御之?」
王曰:「吾惛,不能進於是矣。願夫子輔吾志,明以教我。我雖不敏,請嘗試之。」
曰:「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若民,則無恆產,因無恆心。苟無恆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已。及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之善,故民之從之也輕。今也制民之產,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苦,凶年不免於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贍,奚暇治禮義哉?王欲行之,則盍反其本矣。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飢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4、《孟子》中為長者折枝 是什麼意思?
一,「為長者折枝」通常直譯為:
1、為長者折樹枝。引申義較多。後比喻為長者效勞。
2、為年老的人按摩。支,通"肢"。肢體,身體。
3、向長輩彎腰行禮。支,通"肢"。腰部。
二,解釋
1,東漢學者趙岐,他解釋說:「折枝,案摩,折手節,解罷枝也。少者恥是役,故不為耳,非不能也。」按照趙岐的解釋,「枝」通「肢」,「折枝」就是為長者按摩。「折手 節」指舒展長者雙手的關節;「解罷枝」,「罷」通「疲」,解除長者四肢的疲勞。年少者以之為恥,因此不是不能,而是不願意做這樣的事。
2,南宋學者陸筠,宋元間學者馬端臨在《文獻通考.經籍考》中引用了陸筠在《翼孟音解》中的解釋,他認為「折枝」為「磬折腰肢」。「磬」是一種玉制或石制 的樂器,懸掛在架上,擊之而鳴。磬的形狀曲折,因此而有「磬折」 一詞,形容行禮時屈身如同磬一樣曲折,表示恭敬之意。
3,南宋著名學者朱熹,他解釋說:「為長者折枝,以長者之命折草木之枝。言不難
也。」這一解釋就是「折枝」的字面意思。但為長者折取草木之枝,實屬毫無意義的舉動,其解釋最不可取。
三,「為長者折枝」出處:
出自孟子《齊桓晉文之事》,文中,齊宣王問及施行仁政的「不能」與「不為」的區別時,孟子回答說:「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日:『我不能。』是誠不能也;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
(4)養生折枝擴展資料
《孟子》中的名句
孟子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孟子·公孫丑下》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孟子·滕文公下》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孟子·盡心上》
「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孟子·告子上》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梁惠王上》
「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樂以天下,憂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孟子·梁惠王下》
「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孟子·公孫丑上》
「尊賢使能,俊傑在位,則天下之士皆悅而願立於其朝矣。」 《孟子·公孫丑上》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孟子·公孫丑下》
「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 ——《孟子·梁惠王上》
「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孟子·離婁下》
5、《孟子》梁惠王上原文及翻譯
齊宣王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孟子對曰:「仲尼之徒無道1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曰:「德何如,則可以王矣?」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曰:「可。」
曰:「何由知吾可也?」曰:「臣聞之胡齕2曰,王坐於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見之,曰:『牛何之?』對曰:『將以釁鍾。』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對曰:『然則廢釁鍾與?』曰:『何可廢也?以羊易之!』
不識有諸?」曰:「有之。」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為愛4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王曰:「然。誠有百姓者。齊國雖褊小,吾何愛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曰:「王無異於百姓之以王為愛也。以小易大,彼惡知之?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何擇焉?」王笑曰:「是誠何心哉?我非愛其財。
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曰:「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王說曰:「《詩》雲:『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謂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
夫子言之,於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於王者,何也?」曰:「有復於王者曰:『吾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舉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則王許之乎?」曰:「否。」
「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然則一羽之不舉,為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保,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曰:「不為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曰:「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
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類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於掌6。《詩》雲:『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言舉斯心加諸彼而已。
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焉,善推其所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物皆然,心為甚。王請度之!抑王興甲兵,危士臣,構怨於諸侯,然後快於心與?」王曰:「否。吾何快於是?將以求吾所大欲也。」
曰:「王之所大欲可得聞與?」王笑而不言。曰:「為肥甘不足於口與?輕暖不足於體與?抑為采色不足視於目與?聲音不足聽於耳與?便嬖不足使令於前與?王之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豈為是哉?」曰:「否。吾不為是也。」
曰:「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闢土地,朝秦楚,蒞中國而撫四夷也。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曰:「若是其甚與?」曰:「殆有甚焉。緣木求魚,雖不得魚,無後災。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盡心力而為之,後必有災。
」曰:「可得聞與?」曰:「鄒人與楚人戰,則王以為孰勝?」曰:「楚人勝。」曰:「然則小固不可以敵大,寡固不可以敵眾,弱固不可以敵強。海內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異於鄒敵楚哉?蓋亦反其本矣。
今王發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於王之朝,耕者皆欲耕於王之野,商賈皆欲藏於王之市,行旅皆欲出於王之塗,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於王。其若是,孰能御之?」
王曰:「吾惛,不能進於是矣。願夫子輔吾志,明以教我。我雖不敏,請嘗試之。」曰:「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若民,則無恆產,因無恆心。苟無恆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已。及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
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之善,故民之從之也輕。今也制民之產,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苦,凶年不免於死亡。
此惟救死而恐不贍7,奚暇治禮義哉?王欲行之,則盍反其本矣。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飢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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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宣王問道:「齊桓公、晉文公在春秋時代稱霸的事情,您可以講給我聽聽嗎?」孟子回答說:「孔子的學生沒有談論齊桓公、晉文公稱霸之事的,所以沒有傳到後代來,我也沒有聽說過。大王如果一定要我說。那我就說說用道德來統一天下的王道吧?」
宣王問:「道德怎麽樣就可以統一天下了呢?」孟子說:「一切為了讓老百姓安居樂業。這樣去統一天下,就沒有誰能夠阻擋了。」宣王說:「像我這樣的人能夠讓老百姓安居樂業嗎?」孟子說:「能夠。」宣王說:「憑什麽知道我能夠呢?」孟子說:「我曾經聽胡告訴過我一件事,說是大王您有一天坐在大殿上有人牽著牛從殿下走過,您看到了,便問:『把牛牽到哪裡去?』
牽牛的人回答:『准備殺了取血祭鍾』。您便說:『放了它吧!我不忍心看到它那害怕得發抖的樣子,就像毫無罪過卻被到處死刑一樣。』牽牛的人問:『那就不祭鍾了嗎?』您說:『怎麼可以不祭鍾呢?用羊來代替牛吧!』-----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
宣王說:「是有這件事。」孟子說:「憑大王您有這樣的仁心就可以統一天下了。老百姓聽說這件事後都認為您是吝嗇,我卻知道您不是吝嗇,而是因為不忍心。」宣王說:「是,確實有的老百姓這樣認為。不過,我們齊國雖然不大,但我怎麼會吝嗇到捨不得一頭牛的程度呢?
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它害怕得發抖的樣子,就像毫無罪過卻被判處死刑一樣,所以用羊來代替它。」孟子說:「大王也不要責怪老百姓認為您吝嗇。他們只看到您用小的羊去代替大的牛,哪裡知道其中的深意呢?何況,大王如果可憐它毫無罪過卻被宰殺,那牛和羊又有什麼區別呢?」
宣王笑者說:「是啊,這一點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一種什麼心理了。我的確不是吝嗇錢財才用羊去代替牛的,不過,老百姓這樣認為,的確也有他們的道理啊。」孟子說:「沒有關系。大王這種不忍心正是仁慈的表現,只因為您當時親眼見到了牛而沒有見到羊。
君子對於飛禽走獸,見到它們活著,便不忍心見到它們死區;聽到它們哀叫,便不忍心吃它們的肉。所以,君子總是遠離廚房。」齊宣王很高興地說:「《詩經》說:『別人有什麽心思,我能揣測出。』這就是說的先生您吧。
我自己這樣做了,反過來想想為什麽要這樣做,卻說不出所以然來。倒是您老人家這麽一說,我的心便豁然開朗了。但您說我的這種心態與用道德統一天下的王道相合又怎麽理解呢?」孟子說:「假如有人來向大王報告說:『我的力量能夠舉得起三千斤,卻拿不起一根羽毛;視力能夠看得清秋天毫毛的末梢,卻看不見擺在眼前的一車柴草。』大王您會相信他的話嗎?」
宣王說:「當然不會相信。」孟子便接著說:「如今大王您的恩惠能夠施及動物,卻偏偏不能夠施及老百姓,是為什麽呢?一根羽毛拿不起,是不願意用力氣拿的緣故;一車柴草看不見,是不願意用眼睛看的緣故;老百姓不能安居樂業,是君王不願意施恩惠的緣故。所以大王您沒有能夠用道德來統一天下,是不願意做,而不是做不到。」
宣王說:「不願意做和做不到有什麽區別呢?」孟子說:「要一個人把泰山夾在胳膊下跳過北海,這人告訴人說:『我做不到。』這是真的做不到。要一個人為老年人折一根樹枝這人告訴人說:『我做不到。』這是不願意做,而不是做不到。
大王您沒有做到用道德來統一天下,不是屬於把泰山夾在胳膊下跳過北海的一類,而是屬於為老年人折樹枝的一類。「尊敬自己的老人,並由此推廣到尊敬別人的老人;愛護自己的孩子,並由此推廣到愛護別人的孩子。做到了這一點,整個天下便會像在自己的手掌心裡運轉一樣容易治理了。《詩經》說:『先給妻子做榜樣,再推廣到兄弟,再推廣到家族和國家。』
說的就是要把自己的心推廣到別人身上去。所以,推廣恩德足以安定天下,不推廣恩德連自己的妻子兒女都保不了。古代的聖賢之所以能遠遠超過一般人,沒有別的什麽,不過是善於推廣他們的好行為罷了。如今大王您的恩惠能夠施及動物,卻不能夠施及老百姓,偏偏是為什麽呢?
「稱一稱才知道輕重,量一量才知道長短,什麽東西都是如此,人心更是這樣。大王您請考慮考慮吧!難道真要發動全國軍隊,是將士冒著生命危險,去和別的國家結下仇怨,這樣您的心裡才痛快嗎?」宣王說:「不,我為什麽這樣做心裡才痛快呢?我只不過想實現我心裡的最大願望啊。」
孟子說:「大王的最大願望是什麼呢?可以講給我聽聽嗎?」齊宣王笑了笑,卻不說話。孟子便說:「是為了肥美的食物不夠吃嗎?是為了輕暖的衣服不夠穿嗎?還是為了艷麗的色彩不夠看呢?是為了美妙的音樂不夠聽嗎?還是為了身邊伺候的人不夠使喚呢?這些,您手下的大臣都能夠盡量給您提供,難道您還真是為了這些嗎?」
宣王說:「不,我不是為了這些。」孟子說:「那麼,您的最大願望便可以知道了,您是想要擴張國土,使秦、楚這些大國都來朝貢您,自己君臨中國,安撫四方落後的民族。不過,以您現在的做法來實現您現在的願望,就好像爬到樹上去捉魚一樣。」
宣王說:「竟然有這樣嚴重嗎?」孟子說:「恐怕比這還要嚴重哩。爬上樹去捉魚,雖然捉不到魚,卻也沒有什麼後患。以您現在的做法來實現您現在的願望,費勁心力去干,一定會有災禍在後頭。」宣王說:「可以把道理說給我聽聽嗎?」孟子說:「假定鄒國和楚國打仗,大王認為哪一國會打勝呢?」宣王說:「當然是楚國勝。」
孟子說:「顯然,小國的確不可以與大國為敵,人口很少的國家的確不可以與人口眾多的國家為敵,弱國的確不可以與強國為敵。中國的土地,方圓千里的共有九塊,齊國不過佔有其中一塊罷了。想用這一塊去征服其他八塊,這跟鄒國和楚國打仗有什麼區別呢?
大王為什麼不回過來好好想一想,從根本上著手呢?」「現在大王如果能施行仁政,使天下做官的人都想到您的朝廷上來做官,天下的農民都想到您的國家來種地,天下做生意的人都想到您的國家來做生意,天下旅行的人都想到您的國家來旅行,天下痛恨本國國君的人都想到您這兒來控訴。果真做到了這些,還有誰能夠與您為敵呢?
齊宣王說:「我糊塗,不懂得這個道理。希望先生幫助(實現)我的志願,明確地教導我。我雖然不聰明,請讓我試試看。」孟子道:「沒有可以長久維持生計的產業,卻有一貫向善的思想,這只有有志之士才做得到。
像一般人,只要失去了可以長久維持生計的產業,就會動搖一貫向善的思想。假使沒有這種思想,那就會放盪邪僻,不守法紀,胡作非為,沒有什麼干不出來的。等到犯了罪,然後對他們施加刑罰,這等於設下網羅陷害老百姓。哪有仁愛的國君在位,卻可以干出陷害老百姓的勾當呢?
所以賢明的國君規定老百姓的產業,一定要使他們上足夠奉養他們的父母,下足夠養活他們的老婆孩子;遇上好年成終身飽暖,即使是凶年飢歲,也不至於餓死;然後要求他們走上向善的道路,所以老百姓也就容易服從了。
現在所規定的老百姓的產業,上不夠奉養父母,下不夠養活老婆孩子;年成好也要終身困苦,遇上凶年飢歲,更免不了要餓死。這樣就連救自己的性命還來不及,哪有空餘時間去講禮義呢?大王您既然想成就統一天下的大業,那就何不回到根本上來呢?
在五畝大的住宅旁,種上桑樹,五十歲的人就可以穿絲綿襖了;雞和豬狗一類的家畜不要耽誤它們繁殖生長的季節,上了七十歲的人就可以經常吃到肉了。一家一戶種百畝的田地能及時得到耕種,八口人吃飯的人家,就可以不鬧飢荒了。
重視學校教育,反復地叮嚀他們孝順父母、尊敬兄長的道理,須發花白的老人就不會再肩挑背負出現在道路上了。年老的人穿絲綿、吃肉食,一般老百姓也不至於少食缺衣。如果這樣還不能得到人民的擁戴,以實現王道,那決不可能。」
(5)養生折枝擴展資料:
《孟子》一書七篇,是戰國時期孟子的言論匯編,記錄了孟子與其他諸家思想的爭辯,對弟子的言傳身教,游說諸侯等內容,由孟子及其弟子(萬章等)共同編撰而成。
《孟子》記錄了孟子的治國思想、政治觀點(仁政、王霸之辨、民本、格君心之非,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和政治行動,成書大約在戰國中期,屬儒家經典著作。其學說出發點為性善論,主張德治。南宋時朱熹將《孟子》與《論語》、《大學》、《中庸》合在一起稱「四書」。自從宋、元、明、清以來,都把它當做家傳戶誦的書。就像今天的教科書一樣。
《孟子》是四書中篇幅最大的部頭最重的一本,有三萬五千多字,從此直到清末,「四書」一直是科舉必考內容。《孟子》這部書的理論,不但純粹宏博,文章也極雄健優美。
6、孟子梁惠王
卷一梁惠王上
1.1孟子見梁惠王。王曰:「叟!不遠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孟子對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國?』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萬乘之國,弒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國,弒其君者,必百乘之家。萬取千焉,千取百焉,不為不多矣。苟為後義而先利,不奪不饜。未有仁而遺其親者也,未有義而後其君者也。王亦曰仁義而已矣,何必曰利?」
1.2孟子見梁惠王。王立於沼上,顧鴻雁麋鹿,曰:「賢者亦樂此乎?」孟子對曰:「賢者而後樂此,不賢者雖有此,不樂也。《詩》雲:『經始靈台,經之營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經始勿亟,庶民子來。王在靈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鳥鶴鶴。王在靈沼,於牣魚躍。』文王以民力為台為沼,而民歡樂之,謂其台曰靈台,謂其沼曰靈沼,樂其有麋鹿魚鼈。古之人與民偕樂,故能樂也。《湯誓》曰:『時日害喪,予及女皆亡。』民欲與之皆亡,雖有台池鳥獸,豈能獨樂哉?」
1.3梁惠王曰:「寡人之於國也,盡心焉耳矣。河內凶,則移其民於河東,移其粟於河內。河東凶亦然。察鄰國之政,無如寡人之用心者。鄰國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孟子對曰:「王好戰,請以戰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棄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後止,或五十步而後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則何如?」曰:「不可;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曰:「王如知此,則無望民之多於鄰國也。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鼈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谷與魚鼈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是使民養生喪死無憾也。養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也。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飢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塗有餓莩而不知發;人死,則曰:『非我也,歲也。』是何異於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兵也。』王無罪歲,斯天下之民至焉。」
1.4梁惠王曰:「寡人願安承教。「孟子對曰:「殺人以梃與刃,有以異乎?」曰:「無以異也。」「以刃與政,有以異乎?」曰:「無以異也。」曰:「庖有肥肉,廄有肥馬,民有飢色,野有餓莩,此率獸而食人也。獸相食,且人惡之;為民父母,行政,不免於率獸而食人,惡在其為民父母也?仲尼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為其象人而用之也。如之何其使斯民飢而死也?」
1.5梁惠王曰:「晉國,天下莫強焉,叟之所知也。及寡人之身,東敗於齊,長子死焉;西喪地於秦七百里;南辱於楚。寡人恥之,願比死者壹灑之,如之何則可?」孟子對曰:「地方百里而可以王。王如施仁政於民,省刑罰,薄稅斂,深耕易耨,壯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可使制梃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矣。彼奪其民時,使不得耕耨以養其父母。父母凍餓,兄弟妻子離散。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誰與王敵?故曰:『仁者無敵。』王請勿疑!」
1.6孟子見梁襄王,出,語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見所畏焉。卒然問曰:『天下惡乎定?』吾對曰:『定於一。』『孰能一之?』對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孰能與之?』對曰:『天下莫不與也。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間旱,則苗槁矣。天油然作雲,沛然下雨,則苗浡然興之矣。其如是,孰能御之?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殺人者也。如有不嗜殺人者,則天下之民皆引領而望之矣。誠如是也,民歸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誰能御之?』」
1.7齊宣王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孟子對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曰:「德何如則可以王矣?」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曰:「可。」曰:「何由知吾可也?」曰:「臣聞之胡齕曰:王坐於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見之,曰:『牛何之?』對曰:『將以釁鍾。』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對曰:『然則廢釁鍾與?』曰:『何可廢也?以羊易之!』不識有諸?」曰:「有之。」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為愛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王曰:「然。誠有百姓者。齊國雖褊小,吾何愛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曰:「王無異於百姓之以王為愛也。以小易大,彼惡知之?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何擇焉?」王笑曰:「是誠何心哉?我非愛其財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曰:「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王說,曰:「《詩》雲:『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謂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於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於王者,何也?」曰:「有復於王者曰:『吾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舉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則王許之乎?」曰:「否。」「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然則一羽之不舉,為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保,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曰:「不為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曰:「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類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於掌。《詩》雲:『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言舉斯心加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焉,善推其所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物皆然,心為甚。王請度之!抑王興甲兵,危士臣,構怨於諸侯,然後快於心與?」王曰:「否。吾何快於是?將以求吾所大欲也。」曰:「王之所大欲可得聞與?」王笑而不言。曰:「為肥甘不足於口與?輕暖不足於體與?抑為采色不足視於目與?聲音不足聽於耳與?便嬖不足使令於前與?王之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豈為是哉?」曰:「否。吾不為是也。」曰:「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闢土地,朝秦、楚,蒞中國而撫四夷也。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王曰:「若是其甚與?」曰:「殆有甚焉。緣木求魚,雖不得魚,無後災。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盡心力而為之,後必有災。」曰:「可得聞與?」曰:「鄒人與楚人戰,則王以為孰勝?」曰:「楚人勝。」曰:「然則小固不可以敵大,寡固不可以敵眾,弱固不可以敵強。海內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異於鄒敵楚哉?蓋亦反其本矣。今王發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於王之朝,耕者皆欲耕於王之野,商賈皆欲藏於王之市,行旅皆欲出於王之塗,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於王。其若是,孰能御之?」王曰:「吾惛,不能進於是矣。願夫子輔吾志,明以教我。我雖不敏,請嘗試之。」曰:「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若民,則無恆產,因無恆心。苟無恆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已。及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之善,故民之從之也輕。今也制民之產,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苦,凶年不免於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贍,奚暇治禮義哉?王欲行之,則盍反其本矣!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飢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卷二梁惠王下
2.1庄暴見孟子,曰:「暴見於王,王語暴以好樂,暴未有以對也。」曰:「好樂何如?」孟子曰:「王之好樂甚,則齊國其庶幾乎!」他日,見於王,曰:「王嘗語莊子以好樂,有諸?」王變乎色,曰:「寡人非能好先王之樂也,直好世俗之樂耳。」曰:「王之好樂甚,則齊其庶幾乎!今之樂猶古之樂也。」曰:「可得聞與?」曰:「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曰:「不若與人。」曰:「與少樂樂,與眾樂樂,孰樂?」曰:「不若與眾。」「臣請為王言樂。今王鼓樂於此,百姓聞王鍾鼓之聲,管龠之音,舉疾首蹙頞而相告曰:『吾王之好鼓樂,夫何使我至於此極也?父子不相見,兄弟妻子離散。』今王田獵於此,百姓聞王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舉疾首蹙頞而相告曰:『吾王之好田獵,夫何使我至於此極也?父子不相見,兄弟妻子離散。』此無他,不與民同樂也。今王鼓樂於此,百姓聞王鍾鼓之聲,管龠之音,舉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幾無疾病與,何以能鼓樂也?』今王田獵於此,百姓聞王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舉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幾無疾病與,何以能田獵也?』此無他,與民同樂也。今王與百姓同樂,則王矣。」
2.2齊宣王問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有諸?」孟子對曰:「於傳有之。」曰:「若是其大乎?」曰:「民猶以為小也。」曰:「寡人之囿方四十里,民猶以為大,何也?」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芻蕘者往焉,雉兔者往焉。與民同之,民以為小,不亦宜乎?臣始至於境,問國之大禁,然後敢入。臣聞郊關之內有囿方四十里,殺其麋鹿者如殺人之罪。則是方四十里為阱於國中,民以為大,不亦宜乎?」
2.3齊宣王問曰:「交鄰國有道乎?」孟子對曰:「有。惟仁者為能以大事小,是故湯事葛,文王事昆夷。惟智者為能以小事大,故太王事獯鬻,勾踐事吳。以大事小者,樂天者也;以小事大者,畏天者也。樂天者保天下,畏天者保其國。《詩》雲:『畏天之威,於時保之。』」王曰:「大哉言矣!寡人有疾,寡人好勇。」對曰:「王請無好小勇。夫撫劍疾視,曰:『彼惡敢當我哉!』此匹夫之勇,敵一人者也。王請大之!」《詩》雲:『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以篤周祜,以對於天下。』此文王之勇也。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書》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曰其助上帝寵之。四方有罪無罪惟我在,天下曷敢有越厥志?『一人衡行於天下,武王恥之。此武王之勇也。而武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今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民惟恐王之不好勇也。」
2.4齊宣王見孟子於雪宮。王曰:「賢者亦有此樂乎?」孟子對曰:「有。人不得,則非其上矣。不得而非其上者,非也;為民上而不與民同樂者,亦非也。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樂以天下,憂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昔者齊景公問於晏子曰:『吾欲觀於轉附、朝儛,遵海而南,放於琅邪,吾何修而可以比於先王觀也?』晏子對曰:『善哉問也!天子適諸侯曰巡狩。巡狩者,巡所守也。諸侯朝於天子曰述職。述職者,述所職也。無非事者,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夏諺曰:『吾王不游,吾何以休?吾王不豫,吾何以助?一游一豫,為諸侯度。』今也不然,師行而糧食,飢者弗食,勞者弗息。睊睊胥讒,民乃作慝。方命虐民,飲食若流。流連荒亡,為諸侯憂。從流下而忘反謂之流,從流上而忘反謂之連,從獸無厭謂之荒,樂酒無厭謂之亡。先王無流連之樂,荒亡之行。惟君所行也。』景公悅,大戒於國,出舍於郊。於是始興發補不足。召大師,曰:『為我作君臣相說之樂!』蓋《徵招》、《角招》是也。其《詩》曰:『畜君何尤?』畜君者,好君也。」
2.5齊宣王問曰:「人皆謂我毀明堂,毀諸?已乎?」孟子對曰:「夫明堂者,王者之堂也。王欲行王政,則勿毀之矣。」王曰:「王政可得聞與?」對曰:「昔者文王之治岐也,耕者九一,仕者世祿,關市譏而不征,澤梁無禁,罪人不孥。老而無妻曰鰥,老而無夫曰寡,老而無子曰獨,幼而無父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窮民而無告者。文王發政施仁,必先斯四者。《詩》雲:『哿矣富人,哀此煢獨。』」王曰:「善哉言乎!」曰:「王如善之,則何為不行?」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貨。」對曰:「昔者公劉好貨,《詩》雲:『乃積乃倉,乃裹餱糧,於橐於囊。思戢用光。弓矢斯張,干戈戚揚,爰方啟行』。故居者有積倉,行者有裹囊也,然後可以爰方啟行。王如好貨,與百姓同之,於王何有?」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對曰:「昔者太王好色,愛厥妃。《詩》雲:『古公亶父,來朝走馬,率西水滸,至於岐下,爰及姜女,聿來胥宇。當是時也,內無怨女,外無曠夫。王如好色,與百姓同之,於王何有?」
2.6孟子謂齊宣王曰:「王之臣有托其妻子於其友而之楚游者,比其反也,則凍餒其妻子,則如之何?」王曰:「棄之。」曰:「士師不能治士,則如之何?」王曰:「已之。」曰:「四境之內不治,則如之何?」王顧左右而言他。
2.7孟子見齊宣王,曰:「所謂故國者,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王無親臣矣,昔者所進,今日不知其亡也。」王曰:「吾何以識其不才而舍之?」曰:「國君進賢,如不得已,將使卑逾尊,疏逾戚,可不慎與?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焉,然後用之。左右皆曰不可,勿聽;諸大夫皆曰不可,勿聽;國人皆曰不可,然後察之。見不可焉,然後去之。左右皆曰可殺,勿聽;諸大夫皆曰可殺,勿聽;國人皆曰可殺,然後察之。見可殺焉,然後殺之。故曰國人殺之也。如此,然後可以為民父母。」
2.8齊宣王問曰:「湯放桀,武王伐紂,有諸?」孟子對曰:「於傳有之。」曰:「臣弒其君,可乎?」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
2.9孟子見齊宣王,曰:「為巨室,則必使工師求大木。工師得大木,則王喜,以為能勝其任也。匠人斫而小之,則王怒,以為不勝其任矣。夫人幼而學之,壯而欲行之,王曰:『姑舍女所學而從我』,則何如?今有璞玉於此,雖萬鎰,必使玉人雕琢之。至於治國家,則曰:『姑舍女所學而從我』,則何以異於教玉人雕琢玉哉?」
2.10齊人伐燕,勝之。宣王問曰:「或謂寡人勿取,或謂寡人取之。以萬乘之國伐萬乘之國,五旬而舉之,人力不至於此。不取,必有天殃。取之,何如?」孟子對曰:「取之而燕民悅,則取之。古之人有行之者,武王是也。取之而燕民不悅,則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以萬乘之國伐萬乘之國,簞食壺漿以迎王師,豈有他哉?避水火也。如水益深,如火益熱,亦運而已矣。」
2.11齊人伐燕,取之。諸侯將謀救燕。宣王曰:「諸侯多謀伐寡人者,何以待之?」孟子對曰:「臣聞七十里為政於天下者,湯是也。未聞以千里畏人者也。《書》曰:『湯一征,自葛始。』天下信之,東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曰:『奚為後我?』民望之,若大旱之望雲霓也。歸市者不止,耕者不變,誅其君而吊其民,若時雨降。民大悅。《書》曰:『徯我後,後來其蘇。』今燕虐其民,王往而迎之,民以為將拯己於水火之中也,簞食壺漿以迎王師。若殺其父兄,繫纍其子弟,毀其宗廟,遷其重器,如之何其可也?天下固畏齊之強也,今又倍地而不行仁政,是動天下之兵也。王速出令,反其旄倪,止其重器,謀於燕眾,置君而後去之,則猶可及止也。」
2.12鄒與魯哄。穆公問曰:「吾有司死者三十三人,而民莫之死也。誅之,則不可勝誅;不誅,則疾視其長上之死而不救,如之何則可也?」孟子對曰:「凶年飢歲,君之民老弱轉乎溝壑,壯者散而之四方者,幾千人矣;而君之倉廩實,府庫充,有司莫以告,是上慢而殘下也。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夫民今而後得反之也。君無尤焉!君行仁政,斯民親其上,死其長矣。」
2.13滕文公問曰:「滕,小國也,間於齊、楚。事齊乎?事楚乎?」孟子對曰:「是謀非吾所能及也。無已,則有一焉:鑿斯池也,築斯城也,與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則是可為也。」
2.14滕文公問曰:「齊人將築薛,吾甚恐,如之何則可?」孟子對曰:「昔者大王居邠,狄人侵之,去,之岐山之下居焉。非擇而取之,不得已也。苟為善,後世子孫必有王者矣。君子創業垂統,為可繼也。若夫成功,則天也。君如彼何哉?強為善而已矣。」
2.15滕文公問曰:「滕,小國也。竭力以事大國,則不得免焉,如之何則可?」孟子對曰:「昔者大王居邠,狄人侵之。事之以皮弊,不得免焉;事之以犬馬,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乃屬其耆老而告之曰:『狄人之所欲者,吾土地也。吾聞之也:君子不以其所以養人者害人。二三子何患乎無君?我將去之。』去邠,逾梁山,邑於岐山之下居焉。邠人曰:『仁人也,不可失也。』從之者如歸市。或曰:『世守也,非身之所能為也。』效死勿去。」君請擇於斯二者。」
2.16魯平公將出,嬖人臧倉者請曰:「他日君出,則必命有司所之。今乘輿已駕矣,有司未知所之,敢請!」公曰:「將見孟子。」曰:「何哉!君所為輕身以先於匹夫者,以為賢乎?禮義由賢者出,而孟子之後喪逾前喪,君無見焉!」公曰:「諾。」樂正子入見,曰:「君奚為不見孟軻也?」曰:「或告寡人曰:『孟子之後喪逾前喪。』是以不往見也。」曰:「何哉?君所謂逾者,前以士,後以大夫;前以三鼎,而後以五鼎與?」曰:「否。謂棺槨衣衾之美也。」曰:「非所謂逾也,貧富不同也。」樂正子見孟子,曰:「克告於君,君為來見也。嬖人有臧倉者沮君,君是以不果來也。」曰:「行,或使之;止,或尼之。行止,非人所能也。吾之不遇魯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
7、《孟子 梁惠王上》 全文及其譯文是什麼
原文:
孟子見梁惠王①。王曰:「叟②!不遠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
孟子對曰:「王!何必曰利?亦③有仁義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國?』 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土庶人④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⑤利而國危矣。
萬乘之國,弒⑥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國,弒其君者,必百乘之家⑦。萬取千焉,千取百焉,不為不多矣。苟⑧為後義而先利,不奪不饜⑨。未有仁而遺⑩其親者也,未有義而後其君者也。王亦曰仁義而已矣,何必曰利?」
孟子見梁惠王,王立於沼上,顧鴻雁麋鹿,曰:「賢者亦樂此乎?」
孟子對曰:「賢者而後樂此,不賢者雖有此,不樂也。《詩》雲:『經始靈台,經之營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經始勿亟(jí),庶民子來。王在靈囿,麀(yōu)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鳥鶴鶴(hé)。王在靈沼,於(wū)牣(rèn)魚躍。』
文王以民力為台為沼,而民歡樂之,謂其台曰靈台,謂其沼曰靈沼,樂其有麋鹿魚鱉。古之人與民偕樂,故能樂也。《湯誓》曰:『時日害(hé)喪?予及女偕亡。』民欲與之偕亡,雖有台池鳥獸,豈能獨樂哉?」
梁惠王曰:「寡人之於國也,盡心焉耳矣。河內凶,則移其民於河東,移其粟於河內。河東凶亦然。察鄰國之政,無如寡人之用心者。鄰國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
孟子對曰:「王好戰,請以戰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棄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後止,或五十步而後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則何如?」
曰:「不可,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
曰:「王如知此,則無望民之多於鄰國也。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cù)罟(gǔ)不入洿(wū)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谷與魚鱉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是使民養生喪死無憾也。
養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也。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飢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塗有餓莩而不知發;人死,則曰:『非我也,歲也。』是何異於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兵也。』王無罪歲,斯天下之民至焉。」
梁惠王曰:「寡人願安承教。」
孟子對曰:「殺人以梃與刃,有以異乎?」
曰:「無以異也。」
「以刃與政,有以異乎?」
曰:「無以異也。」
曰:「庖有肥肉,廄有肥馬,民有飢色,野有餓莩,此率獸而食人也。獸相食,且人惡之。為民父母,行政不免於率獸而食人。惡在其為民父母也?仲尼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為其象人而用之也。如之何其使斯民飢而死也?」
梁惠王曰:「晉國,天下莫強焉,叟之所知也。及寡人之身,東敗於齊,長子死焉;西喪地於秦七百里;南辱於楚。寡人恥之,願比死者一灑之,如之何則可?」
孟子對曰:「地方百里而可以王。王如施仁政於民,省刑罰,薄稅斂,深耕易耨。壯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可使制梃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矣。
彼奪其民時,使不得耕耨以養其父母,父母凍餓,兄弟妻子離散。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誰與王敵?故曰:『仁者無敵。』王請勿疑!」
孟子見梁襄王。出,語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見所畏焉。卒然問曰:『天下惡乎定?』吾對曰:『定於一。』
『孰能一之?』對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
『孰能與之?』對曰:『天下莫不與也。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間旱,則苗槁矣。天油然作雲,沛然下雨,則苗浡然興之矣。其如是,孰能御之?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殺人者也,如有不嗜殺人者,則天下之民皆引領而望之矣。誠如是也,民歸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誰能御之?』」
齊宣王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
孟子對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
曰:「德何如,則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曰:「可。」
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聞之胡齕曰,王坐於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見之,曰:『牛何之?』對曰:『將以釁鍾。』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對曰:『然則廢釁鍾與?』曰:『何可廢也?以羊易之!』不識有諸?」
曰:「有之。」
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為愛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
王曰:「然。誠有百姓者。齊國雖褊小,吾何愛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
曰:「王無異於百姓之以王為愛也。以小易大,彼惡知之?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何擇焉?」
王笑曰:「是誠何心哉?我非愛其財。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
曰:「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王說曰:「《詩》雲:『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謂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於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於王者,何也?」
曰:「有復於王者曰:『吾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舉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則王許之乎?」
曰:「否。」
「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然則一羽之不舉,為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保,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
曰:「不為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
曰:「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類也。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於掌。
《詩》雲:『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言舉斯心加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焉,善推其所為而已矣。
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物皆然,心為甚。王請度之!抑王興甲兵,危士臣,構怨於諸侯,然後快於心與?」
王曰:「否。吾何快於是?將以求吾所大欲也。」
曰:「王之所大欲可得聞與?」王笑而不言。
曰:「為肥甘不足於口與?輕暖不足於體與?抑為采色不足視於目與?聲音不足聽於耳與?便嬖不足使令於前與?王之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豈為是哉?」
曰:「否。吾不為是也。」
曰:「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闢土地,朝秦楚,蒞中國而撫四夷也。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
王曰:「若是其甚與?」
曰:「殆有甚焉。緣木求魚,雖不得魚,無後災。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盡心力而為之,後必有災。」
曰:「可得聞與?」
曰:「鄒人與楚人戰,則王以為孰勝?」
曰:「楚人勝。」
曰:「然則小固不可以敵大,寡固不可以敵眾,弱固不可以敵強。海內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異於鄒敵楚哉?蓋亦反其本矣。
今王發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於王之朝,耕者皆欲耕於王之野,商賈皆欲藏於王之市,行旅皆欲出於王之塗,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於王。其若是,孰能御之?」
王曰:「吾惛,不能進於是矣。願夫子輔吾志,明以教我。我雖不敏,請嘗試之。」
曰:「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若民,則無恆產,因無恆心。苟無恆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已。及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為也。
是故明君制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之善,故民之從之也輕。今也制民之產,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苦,凶年不免於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贍,奚暇治禮義哉?王欲行之,則盍反其本矣。
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飢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注釋:
①梁惠王:就是魏惠王(前400-前319),惠是他的謚號。公元前370年繼他父親魏武侯即位,即位後九年由舊都安邑(今山西夏縣北)遷都大梁(今河南開封西北),所以又叫梁惠王。
②叟:老人。
③亦:這里是「只」的意思。
④土庶人:土和庶人。庶人即老百姓。
⑤交征:互相爭奪。征,取。
⑥弒:下殺上,卑殺尊,臣殺君叫弒。
⑦萬乘、千乘、百乘:古代用四匹馬拉的一輛兵車叫一乘,諸侯國的大小以兵車的多少來衡量。
⑧苟:如果。
⑨饜(yan):滿足。 遺:遺棄,拋棄。
譯文:
孟子拜見梁惠王。梁惠王說:「老先生,你不遠千里而來,一定是有什麼對我的國家有利的高見吧?」孟子回答說:「大王!何必說利呢?只要說仁義就行了。
大王說『怎樣使我的國家有利?』大夫說,『怎樣使我的家庭有利?』一般人士和老百姓說,『怎樣使我自己有利?』結果是上上下下互相爭奪利益,國家就危險了啊!
在一個擁有一萬輛兵車的國家裡,殺害它國君的人,一定是擁有一千輛兵車的大夫;在一個擁有一千輛兵車的國家裡,殺害它國君的人,一定是擁有一百輛兵車的大夫。
這些大夫在一萬輛兵車的國家中就擁有一千輛,在一千輛兵車的國家中就擁有一百輛,他們的擁有不算不多。可是,如果把義放在後而把利擺在前,他們不奪得國君的地位是永遠不會滿足的。
反過來說,從來沒有講「仁」的人卻拋棄父母的,從來也沒有講義的人卻不顧君王的。所以,大王只說仁義就行了,何必說利呢?」
孟子拜見梁惠王,梁惠王站在池塘邊上,回頭看看大雁和馴鹿問:「賢能的君主也喜歡這個吧?」
孟子回答到:」賢能的君主並不把這種娛樂當成首要的追求,不賢明的君主即使有這些也沒有辦法欣賞。
《詩經》裡面說到:打算建設靈台,籌劃安排這件事,百姓動起手來,沒有規定做好的日期,本來是不打算很快做好的,民眾像子女一樣來幫忙。文王到靈囿,母鹿靜靜伏著,母鹿體型肥壯,白鳥浩浩潔白。文王來到靈台,滿池魚兒跳。」
周文王用民眾的力量修建靈台、挖掘靈沼,但老百姓覺得很幸福,把他的台叫做靈台,把他的池塘叫做靈沼。他們高興這里有麋鹿和魚鱉。古代聖君與民同樂,所以才能真正的欣賞享受園、池。
《湯誓》上說:「你這個太陽什麼時候滅亡,我和你就什麼時候滅亡(夏桀曾將自己比作太陽),民眾想和夏桀一起滅亡,即使有高台神馳和飛禽走獸,他難道能獨自享用嗎?」
梁惠王說:「我治理梁國,真是費盡心力了。河內地方遭了飢荒,我便把那裡的百姓遷移到河東,同時把河東的糧食運到河內。河東遭了飢荒,也這樣辦。
我曾經考察過鄰國的政事,沒有誰能像我這樣盡心的。可是,鄰國的百姓並不因此減少,我的百姓並不因此加多,這是什麼緣故呢?」
孟子回答說:「大王喜歡戰爭,那就請讓我用戰爭打個比喻吧。戰鼓咚咚敲響,槍尖刀鋒剛一接觸,有些士兵就拋下盔甲,拖著兵器向後逃跑。有的人跑了一百步停住腳,有的人跑了五十步停住腳。那些跑了五十步的士兵,竟恥笑跑了一百步的士兵,可以嗎?」
惠王說:「不可以。只不過他們沒有跑到一百步罷了,但這也是逃跑呀。」
孟子說:「大王如果懂得這個道理,那就不要希望百姓比鄰國多了。
如果兵役徭役不妨害農業生產的季節,糧食便會吃不完;如果細密的魚網不到池沼里去捕魚,魚鱉就會吃不光;如果按季節拿著斧頭入山砍伐樹木,木材就會用不盡。
糧食和魚鱉吃不完,木材用不盡,那麼百姓便對生養死葬沒有什麼遺憾。百姓對生養死葬都沒有遺憾,就是王道的開端了。分給百姓五畝大的宅園,種植桑樹,那麼,五十歲以上的人都可以穿絲綢了。
雞狗和豬等家畜,百姓能夠適時飼養,那麼,七十歲以上的老人都可以吃肉了。每家人有百畝的耕地,官府不去妨礙他們的生產季節,那麼,幾口人的家庭可以不挨餓了。
認真地辦好學校,反復地用孝順父母、尊敬兄長的大道理教導老百姓,那麼,須發花白的老人也就不會自己背負或頂著重物在路上行走了。七十歲以上的人有絲綢穿,有肉吃,普通百姓餓不著、凍不著,這樣還不能實行王道,是從來不曾有過的事。
現在的梁國呢,富貴人家的豬狗吃掉了百姓的糧食,卻不約束制止;道路上有餓死的人,卻不打開糧倉賑救。
老百姓死了,竟然說:『這不是我的罪過,而是由於年成不好。』這種說法和拿著刀子殺死了人,卻說『這不是我殺的而是兵器殺的』,又有什麼不同呢?大王如果不歸罪到年成,那麼天下的老百姓就會投奔到梁國來了。」
梁惠王說:「我願意高興地聽您指教!」
孟子說:「用棍棒和刀子殺死人,有什麼區別嗎?」
(惠王)說:「沒有什麼差別。」
(孟子又問)「用刀子殺死人和用政治手腕害死人、有什麼區別嗎?」
(惠王)說:「也沒有什麼差別。」
(孟子又說:)「廚房裡有肥嫩的肉,欄里有健壯的馬,(而)百姓面帶飢色,郊野橫陳著餓死的屍體,這就(等於)率領著野獸一道吃人啊!野獸自相殘殺吞噬,人們尚且厭惡它,身為百姓父母官,管理政事,卻不免也率領獸類一道吃人,哪裡配當百姓的父母官呢?
孔仲尼說過:『第一個製作土偶陶俑來殉葬的人,恐怕理該斷子絕孫吧?』正是因為土偶陶俑酷似真人而用它殉葬的緣故,(試想連用俑殉葬都不能允許),又怎能讓這些百姓活活地餓死呢?」
梁惠王說:「(想當年,我們)魏國,天下沒有比它更強的國家,這是您老所深知的。而今到了我當政,東邊被齊國打敗,連我的大兒子也陣亡了;西邊又喪失了河西之地七百里,割讓給秦國;南邊又(以失掉八個城邑)被楚國所欺侮。
我為此感到羞恥,希望能替全體死難者雪恥復仇,您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孟子回答道:「在任何方圓百里的小國家,都可以在自己的國土推行王道,大王如果肯對百姓施行仁政,減免刑罰,少收賦稅,提倡精耕細作,及時鋤草,使健壯的青年利用閑暇時間加強孝親、敬兄、忠誠、守信的道德修養,做到在家能侍奉父兄,外出能尊長敬上,
這樣,即使是手裡拿著木製的棍棒,也可以跟擁有堅實盔甲和鋒利武器的秦、楚軍隊相對抗。
(因為)他們(指秦,楚)侵佔了百姓的農時,使他們無法耕種來贍養父母。父母受凍挨餓,兄弟妻子各自逃散,他們坑害得百姓好苦,大王如果興師前往討伐它,有誰能跟王較量呢?有道是:『實行仁政者無敵於天下。』請大王不要再猶豫徘徊!」
......
齊宣王問道:「齊桓公、晉文公在春秋時代稱霸的事情,您可以講給我聽聽嗎?」
孟子回答說:「孔子的學生沒有談論齊桓公、晉文公稱霸之事的,所以沒有傳到後代來,我也沒有聽說過。大王如果一定要我說。那我就說說用道德來統一天下的王道吧?」
宣王問:「道德怎麼樣就可以統一天下了呢?」
孟子說:「一切為了讓老百姓安居樂業。這樣去統一天下,就沒有誰能夠阻擋了。」
宣王說:「像我這樣的人能夠讓老百姓安居樂業嗎?」
孟子說:「能夠。」 宣王說:「憑什麼知道我能夠呢?」
孟子說:「我曾經聽胡齕告訴過我一件事,說是大王您有一天坐在大殿上有人牽著牛從殿下走過,您看到了,便問:『把牛牽到哪裡去?』牽牛的人回答:『准備殺了取血祭鍾』。
您便說:『放了它吧!我不忍心看到它那害怕得發抖的樣子,就像毫無罪過卻被到處死刑一樣。』牽牛的人問:『那就不祭鍾了嗎?』您說:『怎麼可以不祭鍾呢?用羊來代替牛吧!』-----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
宣王說:「是有這件事。」
孟子說:「憑大王您有這樣的仁心就可以統一天下了。老百姓聽說這件事後都認為您是吝嗇,我卻知道您不是吝嗇,而是因為不忍心。」
宣王說:「是,確實有的老百姓這樣認為。不過,我們齊國雖然不大,但我怎麼會吝嗇到捨不得一頭牛的程度呢?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它害怕得發抖的樣子,就像毫無罪過卻被判處死刑一樣,所以用羊來代替它。」
孟子說:「大王也不要責怪老百姓認為您吝嗇。他們只看到您用小的羊去代替大的牛,哪裡知道其中的深意呢?何況,大王如果可憐它毫無罪過卻被宰殺,那牛和羊又有什麼區別呢?」
宣王笑著說:「是啊,這一點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一種什麼心理了。我的確不是吝嗇錢財才用羊去代替牛的,不過,老百姓這樣認為,的確也有他們的道理啊。」
孟子說:「沒有關系。大王這種不忍心正是仁慈的表現,只因為您當時親眼見到了牛而沒有見到羊。君子對於飛禽走獸,見到它們活著,便不忍心見到它們死去;聽到它們哀叫,便不忍心吃它們的肉。所以,君子總是遠離廚房。」
孟子說:「要一個人把太山夾在胳膊下跳過北海,這人告訴人說:『我做不到。』這是真的做不到。要一個人為老年人揉胳膊,這人告訴人說:『我做不到。』這是不願意做,而不是做不到。
大王您沒有做到用道德來統一天下,不是屬於把太山夾在胳膊下跳過北海的一類,而是屬於為老年人揉胳膊的一類。「尊敬自己的老人,並由此推廣到尊敬別人的老人;愛護自己的孩子,並由此推廣到愛護別人的孩子。做到了這一點,整個天下便會像在自己的手掌心裡運轉一樣容易治理了。
《詩經》說:『先給妻子做榜樣,再推廣到兄弟,再推廣到家族和國家。』說的就是要把自己的心推廣到別人身上去。所以,推廣恩德足以安定天下,不推廣恩德連自己的妻子兒女都保不了。
古代的聖賢之所以能遠遠超過一般人,沒有別的什麼,不過是善於推廣他們的好行為罷了。如今大王您的恩惠能夠施及動物,卻不能夠施及老百姓,偏偏是為什麼呢?
「稱一稱才知道輕重,量一量才知道長短,什麼東西都是如此,人心更是這樣。大王您請考慮考慮吧!難道真要發動全國軍隊,是將士冒著生命危險,去和別的國家結下仇怨,這樣您的心裡才痛快嗎?」
宣王說:「不,我為什麼這樣做心裡才痛快呢?我只不過想實現我心裡的最大願望啊。」
(7)養生折枝擴展資料:
《孟子 梁惠王上》 中的經典名句
1、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簡析:在贍養孝敬自己的長輩時不應忘記其他與自己沒有親緣關系的老人,在撫養教育自己的小孩時不應忘記其他與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小孩。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這與孔子對大同之世的理解:"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的思想是一脈相承,都是在勸誡和要求,人生在世必備仁愛之心。
2、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
簡析:用秤稱一稱,才能知道輕重;用尺量一量,才能知道長短。意謂凡事只能親身經歷,才能有更深的體會。
3、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
簡析:以人民的快樂為自己快樂的人,人民也會因你的快樂而快樂;以人民的憂愁為自己憂愁的人,人民也會因你的憂愁而憂愁(人民便會和你一條心)。
4、 仁者無敵。
簡析:施行仁政的君王,必然贏得民眾的擁戴;上下一心,眾志成城,是無敵於天下的。
如《孫子兵法》中說「上下同欲者勝」。施行仁政是「因」,上下同欲是「果」。或者說:施行仁政,是實現「上下同欲」的必由之路。